,面目清颧,眉眼刚硬,一看便是耿直正义之人。此时正在画舫上与徐辉祖谈笑风生。
朱棣看到方孝孺之后,眉头微微皱起,迅速的将小船划开,与画舫背道而驰,与他们越来越远。
我心中一阵失落,犹记得与徐辉祖刚认识的时候,他从马上下来温和的问我住在哪里,为何出现在猎场,经过这几年,物是人非人走茶凉,徐辉祖也经历了那么多,当初对酒当歌夜半烹茶的知己竟也渐行渐远。现在,好像已经完全成了两个阵营的人似的。
朱棣见我眉宇间愁绪露出,低声问道,“怎么了?后悔没有去和辉祖打个招呼?”
我悻悻的笑了笑,“王爷真会开玩笑。我只是好奇,徐舅爷为何会与方大人同游。”
朱棣略带不屑,“他们现在是一伙儿的了。我这次回京,辉祖都没有见过我,甚至我面圣,他都借口有病在身回避了。”
我一愣,“……真的吗?”
“难道有什么假的吗?”朱棣挑眉看我,手上也停下了动作,我们这叶扁舟便在秦淮河上随波逐流,不过秦淮河本就是内流河,并没有什么湍急的水流,小船几乎没有什么摆动。岸上的灯火全部映在河面上,水光潋滟,又有一轮好大的月亮倒映下来,清风徐徐,忽让人觉得兴致盎然,将那些俗事烦恼全都抛到脑后,大有风光如此,欣赏都欣赏不来,哪里还有闲暇去管那些囫囵事?
朝朱棣望去,他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触,不似在皇宫之中那样不耐,脸上一片平和,脱去了平日里的王者风范,只静静的坐着。忽的指着岸上一所楼宇,对我微笑。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心中一动,那正是花满楼,就连那个透光的窗户,也正是从前我住的那一间。恍然记起与碧落便是相识在此,那时我们烘着炉火一起透过那个窗口往江面看风景,如今却是斯人已逝,不禁怅然若失,再想起明月和那对双生子,不由得眼角发酸,朱棣见我不说话,便朝我看了看,微微笑道,“你哭了,怎么了,小妹妹?”
我心里着实不好意思,连忙掏出帕子将眼角拭了拭,“没事,眼里不知道吹进来什么东西。”
“是吗?”朱棣凑过身子,将他的脸几乎贴到我的脸面,我吓得往后一直缩,将双手在后撑着,忽的双手撑到空处,原来船只太小,我的手已经超出了船身,直接撑到外面,这一下子上身完全失去了平衡,便往后倒去,朱棣也是一惊,便往我这边来拉我。奈何这船实在是太小,朱棣又是个高大的男子,我们两人都并到船的一侧,这船立刻便失去平衡,左摇右摆起来,经不起我和朱棣两下扑腾,直接翻转,我二人全部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我水性不好,立即便慌忙起来,上下扑棱着喝了好几口水,朱棣也醒了酒,将我拖着往岸边游去。好在这河并不是太宽,没一会我们就到了岸上,不过身上头上全都是水,狼狈不堪。我一边往外吐着水,一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却不闻朱棣有任何动静,便朝他看去,只见他正静静的看着我,脸上带着些宠溺意味的笑意,虽说河水冰冷,可是我的脸上身上却都烧了起来。朱棣却又凑了上来,低声问道,“来,我看看眼睛里到底进了什么?”
我正准备往后退,他已经拦腰将我阻住,“怎么,落一次水还不够吗?”
我越发脸烧,低头闷不做声。朱棣却将我拉起,“快回去换衣服吧。”
他在街上雇了一匹马,带着我回到行府各自回房间,因陪朱棣去皇宫,所以我白天穿的是一身燕王府小厮的服饰,现在全都换做了女装,不知道是不是落水导致精神震动起来,竟也难以入眠,便往行府院中走去。经过朱棣上房之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外喊了他一声,没多久便见他将窗户推开,只是上身并未穿衣服,正裸着健硕的体格,在月光下跟我笑着。
在这里生活久了,连我也变得矜持起来,见到这令人有些血脉喷张的画面,竟有些把持不住,连忙转过身去,“王爷没换好衣服吗?我准备去花园里走走,本欲邀王爷一同前去,既是这样,那我就自己去了……”我断断续续的说着,刚说完准备往外走,眼前已经有一个宽厚的人影挡住了去路,抬眼一看,只见朱棣正一边穿着一件衣服,一边超前往外走去。因为要撑开衣服将袖子穿上,他正抻直了一只手,用另一只手理着衣服。我见他实在是艰难,便红着脸上前去帮他扯着袖子,猛地发现他还未扣上玉粒做的扣子,因此胸口依旧是敞开一大片,露出一块结实的肌肉。
我好似触电一般,正想后退,朱棣已经命令道,“扣子还没扣。”
听他这么像个小孩子似的话,我只好微笑着又上前将他一粒一粒的扣了起来。扣到最后两粒的时候,朱棣忽的将我搂紧,抱入怀里,我的脸发烧,正好贴在他那块还未掩藏起来的胸口肉上,凉凉的,倒是舒适的很。
我的脸越来越烧,不过一会功夫,连他的胸口都被我捂热了。朱棣这才稍稍将我松开,面色凝重道,“阿漪,如果有朝一日,我什么都没了,你还愿意陪着我吗?”
我略略失神,“王爷贵为皇子皇叔,怎会什么都没有?”
朱棣苦涩一笑,“你在装傻。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沉吟半晌,“权贵,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求一心人尔。”
朱棣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又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