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汉此人可交啊!”
人们普遍认为这是守汉给大家的友情价和良心价的同时,不由得对于未曾谋面的李守汉大起好感。
“南中富庶,想来是不在乎这千把两银子的事情,我在南中数日,见到的农夫都是肩扛精铁制成的农具下田,身上穿的多是细棉布。便是那些做苦役的官奴,亦都是一日三餐,油水充足。”
“直娘贼!如此富庶!我们去抢他一票!”
“对!去干他一家伙!我们就什么都有了!”
郑芝虎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顿时令在场的人们反应强烈,颇有一点一呼百应的味道。
人们开始在那里议论如何趁南中军不备,一举攻进南中的某个沿海城池,如何的大肆掘掠一番,然后放一把手将城池烧了,带着劫掠来的枪炮火药精铁财物人口,扬帆而去。
只有郑芝龙和郑芝豹二人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这群正在展开热烈讨论的人们,仿佛在看着一群疯子或是傻子。
“去抢南中军,你们有命进去,有命出来吗?”
扛把子的话,让方才热火朝天的议论顿时冷了场。
“不说人家的炮、人家的船,你们别忘了,这些火药枪炮都是人家造的,人家能够卖给你一千桶,至少人家有一万桶十万桶,你们用这点可怜的本钱去和人家拼?有什么可以拼的?我们除了船和水手比人家多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自恃比人家有优势的?”
“还有,你们觉得当年张老大的儿子,如今跟着刘香老贼混的那几个是不是好手?”
在得到一众头目的赞许之后,郑芝豹继续为大家介绍南中军的情形。“几个儿子里,最能打的虎鲨张小六子,如今就是南中军水师的左翼统领,驻防在琼州府,为南中军守着东大门!你们想去打劫南中,能够过得了他这道门槛吗?!”
作为团伙中的老大,郑芝龙的威望是无可置疑和不容挑衅的,他的话顿时让热烈的现场气氛冷却了下来。坐在他下垂手的郑芝豹,悄悄的用靴子尖点了他的脚面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各位船主,芝豹此次奉大哥之命前往南中洽谈贸易情形,顺便也给各位带来了些小玩意儿,大家不要嫌弃,微薄之物,还望笑纳。”
他的手一摆,外面的几十名亲兵各自手捧一个朱漆木盘,鱼贯而入。
人们摆弄着眼前的三寸手镜,欣喜而又好奇的打量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这镜子比铜镜和佛郎机人的玻璃镜都要来的清楚多了,连自家的汗毛孔和骚疙瘩都看得一清二楚。
“五爷!这是那里来的好宝贝?!我买几个行不行?家里的婆娘多,要是只有这一面镜子拿回去,怕是家里会打出人命来!”
一名船主大为兴奋的吼叫着,他的话语引发了一阵哄笑之声,算是大家的共鸣。
“来人,给各位船主泡茶!”
几名丫鬟在人群中摆下了茶台,用红泥小炉开始烧水泡功夫茶。在座的人们大多以福建籍贯为主,自小便是饮茶饮惯了的,喝茶再是平常不过的事情。不过,丫鬟们手中的茶具却是很吸引人们的目光。
“这是南中自己烧制的瓷器,各位,觉得比江西瓷如何?”端起了拇指大小的茶杯,郑芝豹细细的品味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谜底。
“乖乖!那咱们就更得去抢一次了!别的不说,单单这些瓷器,卖给那些佛郎机人,就是一笔好买卖啊!”
方才被冷却的话题再度的被热炒起来。
“去抢?大家都是福建同乡,大家可以回漳州、海澄等地去问问那些在吕宋生活的同乡,如今的吕宋是谁家之天下?当日吕宋总督打算黑吃黑,吞了李守汉的货,结果被他的水师一举攻破了马尼拉城,要不是李家不想和吕宋撕破脸皮,此刻的吕宋,怕是已经全都姓李了!”
“人家能够攻破马尼拉城,自己的地盘怎么会没有防备?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有那功夫,不如琢磨一下,怎么把李家的这些好东西寻一个好买主,卖一个价钱出去!”
“五爷,您说说看,李家还有什么好东西?”人们的yù_wàng被郑芝龙、郑芝豹很好的引导到一条正确的道路上,人们开始不再想如何的去打劫南中军的地盘了,而是开始把主要的思路转移到如何的做好这种转口贸易上来。
“这些年芝豹和大家一样,都在出没于风浪波涛之间,往返于吕宋、长崎、平户、厦门等处,大家可还记得,在长崎、平户,有一样东西,可以当做银钱用于结算账目?”
“当然记得!白糖嘛!”
“这白糖,如今也是南中对外销售的大宗货物之一。此次芝豹也给列位带来了,同南中的染色棉布一起,都在外面,一会大家可以自己运回家去细细的品尝、比较。”
“除了这些,还有胡椒、肉桂、辣椒、藏红花等等,一干香料。”
“直娘贼!咱们怎么早没有发现身边还有这么大的一个聚宝盆摇钱树?!”
“干伊娘诶!现在也不晚啊!”
“方才方船主说的对,现在也不晚,我们如今是大明水师,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在海上出没,打击海盗,试想一下,如果大员以东,整个福建水面都是我们说了算,去扶桑的道路航线在我们的控制之中,那钱还不和海水一样流将进来?!”
“五爷,说了这许久了,您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