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多谢叔叔了,只是,四弟的妻子们,却又该如何?”
“大嫂不必担心,我那里还有一些小玩意,断然不会让四哥失了面子的!”
说到这里,郑芝豹很是促狭的向芝虎眨了眨眼。
福建人的习惯,妻子在的时候,一般不太谈正经事,等田川氏回到后堂之后,兄弟几个才开始正经的议事。
“拿上来!”
芝豹的十几个亲随各自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从南中带回的商品样本。
“棉布,精盐、白糖、铠甲、九转钢刀、矛头、火枪、火药,都在这里了!”郑芝豹逐一的向两位兄长介绍此番带回的货色。
“还有一些腌腊食物、罐头之类的,都在码头卸货,我便没有带来。另外,还有菜油、熟铁等物,因为太狼亢,都在码头上,没法带来。”
码头上,三百斤的巨大油篓,被码头上的人们欢喜的往仓库中搬运,一锭一锭的熟铁锭子,被整齐的码放在青石垒成的码头上,旁边有人用算盘在那里计数。
“菜油,一共五十篓一万五千斤,另外,还有两篓是作为损耗赠送的,一共是一万五千六百斤。精盐,这次运回来了一千引,运到内地山区,都是可以获得厚利。熟铁,答应我们每个季度至少五万斤,这次我带回来了两万斤。”
“大炮!我要的大炮!”郑芝虎在码头上四下里扫视着,却怎么也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那些大炮。
只有一些士卒在紧张的从船舱里向外搬运着一个个火药桶,偶尔会有几门大小佛郎机被小心翼翼的从船舱里搭出来,那些原来打算购买的十二磅大炮,却始终不见影子。
“四哥,我将咱们的要求向李守汉说明了的。但是,咱们的购炮种类和想法被我自己给否了。大炮我们就不要买那么多了,主要还是以佛郎机、六磅炮为主。有几门十二磅炮作为炮台守御之用就可以了!”
那一日,郑芝豹向李守汉提出了购买十二磅大炮的事情,守汉自然对此没有异议,但是,当郑芝豹到了炮场,见到了十二磅大炮的发射,却改变了主意。
“十二磅炮后坐力太大,我们的福船、沧船怕是禁不起这样大的冲撞。”
当然,芝豹看到的十二磅炮射击场景,是比较传统意义的,炮架和炮位都是眼下比较通行的,而南中军自己搞的那些东西,四轮炮车、弹簧炮架、绳网拦阻等等,这些东西怎么可以给贵客看呢?!于是乎,芝豹还是觉得,发射炮子效果同八磅炮相差无几的大佛郎机,可谓是质优价廉,物超所值。自身重五百斤的大佛郎机,可以达到的效果,差不多同十磅炮类似,这样一来,八磅炮就显得没有意义了。
“除此之外,大佛郎机还有一个好处,是八磅炮所不能比拟的!便是射速快!用子铳用的好的话,熟手在西洋时辰一分钟内可以开五炮出去,大哥,四哥,五炮,啥情形?用上群子的话,甲板上就看不到什么活物了!”
“砰!”远远的一声枪响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惨叫之声,兄弟三人寻着枪声望去,在一股白烟下,一名火枪手正捂着脸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旁边的人们急切的呼喊着郎中。
“该死的东西!”郑芝虎跳脚大骂,那火枪手是他的手下士卒,平日最是悍勇不过,方才押运火药入库,见从南中购买的火药精细可爱,便不由得有些手痒,顺手拿了一些,装在自己的火铳之中试射,也算是过过枪瘾。不料想,扣动扳机,火绳点燃引火药之后,便是一声巨响,炸膛了!
“唉!四哥,这个事我就没有来得及说,结果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当初买火药的时候,我用咱们的枪炮试验了一下,也是容易出现炸膛这种事情,南中的黑火药加工精细,颗粒均匀,且燃放之时都是白烟,不像我们的火药,一炮过去一阵黑烟腾起。但是,药力过于强劲,我们的枪炮怕是承受不起。”
“我干伊娘诶!”郑芝虎不由得在码头上大声咆哮起来,惊得一旁的人们都远远的离这位爷远些、再远些,唯恐一不留神成为一阵叫做出气筒的物品。
“我们的船用不了他们的大炮,我们的炮又用不了他们的火药!这样的话,我们买这些劳什子的东西作甚?!”
郑芝虎的咆哮之事压过了海上的波涛,惊吓的海鸟都远远的飞到金门岛的方向去,身边只留着几个亲兵远远的在一旁侍候。
等郑芝虎咆哮吼叫的有些累了,半晌没有说话的郑芝龙这才开了口:“老四,这样好吧,老五这次买回来的枪炮,火药,我打算集中用到几条船上。以后这几条船便是我们精锐之中的精锐,你回去把你的船和手下调配一下,看看能够匀出几条船来换炮。”
“这个法子好啊!”听大哥说,打算将这些枪炮火药集中、成建制的装备起来,而不是到处撒胡椒面,这样的做法,自然对自己实力的扩充有很多好处,芝虎自然同意。
“老五,这些火药确实是不错,作价如何?”在看过新近购买的五百斤大佛郎机使用南中军火药发射之后,从郑芝龙、郑芝虎、船主到一般小头目,都是喜出望外。
“一桶火药便是二十斤,零售作价每桶三两白银。我们要的多,便是每桶二两白银。”
这个价钱登时令在场的人们惊了!我没有听差吧?二十斤火药,便是成本,购买硝石、硫磺、柳木炭,还有加工过程中用于提纯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