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镖手下的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心想:“协统刚刚下了什么命令?往回跑,往回跑那不是逃跑吗!临阵脱逃,斩首勿论啊!”
士兵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就在这时,刘镖率先转过头来,向着后面跑
士兵们尽管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可是见到一向治军严格,爱打头阵的协统大人都向着后面跑去了,也跟着向后跑。
原来,刘镖的逃跑,正是林远计策的一部分,刚刚那个谁都没听懂的军号声,就是林远和刘镖约定的暗号。
林远之所以发出这个信号,是因为他从望远镜里发现:对面高地上的日军,已经把火炮从坑道里面推了出来,日军为了让榴霰弹发挥更大的杀伤效果,特地等到清军冲近了才把火炮推出来,刘镖的冲锋只不过是为了引出日军的火炮而已。
林远随即下达了第二个命令:炮兵营向预定目标射击。
定武军的火炮采用拉发式击针,炮手在击发炮弹的时候,只需要拉动炮身上的牛皮绳子就可以了,炮弹呼啸而去,腾起一片烟尘,炮手打开了炮闩,冒着烟的药筒从炮膛里面掉出来,一个弹药手带着厚厚的手套把药筒搬到一边,随后另一个弹药手再次装进一发炮弹。
这个时代的火炮虽然没有现代火炮的气体液压式的后坐制动器,复进机,复进制动器这一整套反后坐装置,但是也装备了比较简单的弹性炮架,性能比刚性炮架火炮提高了许多,所以火炮并没有产生极大的后坐位移,炮手只是简单地重新瞄准了一下,就又一次击发了。
炮手一边拉绳子一边叫嚷:“林帅给的这个方位,打的可是日本人脑瓜顶上啊,能打得到吗?”
观测员手里拿着望远镜,说道:“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正在看吗?”
观测员看到日军阵地,一下子就明白了林远为什么会下那些奇怪的命令了。
观测员从望远镜里看到,装有延迟引信的炮弹在接触山体的一瞬间并没有爆炸,而是嵌入到了山体之中,此后炮弹里的炸药才被引爆。山的种类有很多,通俗地讲,有土山或者是石头山,日军所在的高地,恰好就是石头山,巨大的爆炸把山的石头炸碎,碎石被爆炸产生的高速气体推动着,向飞翔的刀子一样,刺向日军的阵地!
如果是别的位置的碎石,落下来是砸不到日军的,可是林远指定的射击位置是经过他精心计算的,落下的碎石刚好砸在日军的头顶上!
这样一来,相当于是成百上千枚榴霰弹在日军的头上爆炸!
首当其冲的是日军的炮兵阵地,炮兵指挥长在第一波碎石雨中就被削掉了脑袋,弹药手也被打得筛子一般,阵地上一时间满是鲜血和残肢,几枚大石块砸在火炮身管上,把身管从炮架上活活地砸了下来,其他人急忙躲进了坑道,对于日军来说,唯一幸运的是:日军炮弹中装填的苦味酸炸药和用作发射药的硝化甘油炸药都很稳定,在这种撞击下并没有发生爆炸。
观测员兴高采烈地喊道:“林帅的命令太对了!”他刚刚叫喊完,林远的另一道命令就来了,射击位置向下移动十七米。
观测员也明白了林远的目的,他要利用碎石,打击位于山底的日军步兵阵地!
林远指挥炮兵的同时,也在调动步兵,他命令步兵向着日军的阵地前进,定武军一个标下辖三个营,每个营下辖前,左,右,后四个队,步兵分成两组,分别向两个高地的日军阵地进攻。
步兵推进到二百米停止下来,这个距离上,他们可以看到日军阵地上,暴风雨一般的碎石席卷着战壕里的日军,日军士兵的身体就在这疯狂的石雨中被打得粉碎!
每队步兵配备了四支马克沁机枪,这些机枪架在侧翼,用来支援步兵的冲击,林远下令,步兵攻击,日军的阵地修筑在距离地面十米左右的地方,距离地面是一个陡坡,能够步行攻击的地方很少,要是没有林远利用碎石的打法,强攻的话损失几百人都未必打得下来。
定武军士兵很快进入了战壕,日军士兵为了躲避碎石,已经躲进坑道,现在见到清军士兵进入战壕,纷纷离开坑道,进行反击,可是日军的兵力实在太少,在定武军的优势兵力面前,他们的抵抗就像太阳下的露珠一样消失了。
林远把指挥所推进到距离日军阵地六百米的地方,从这个距离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高地上战况的进展,从望远镜里,林远清晰地看到:定武军已经基本占领了坑道外围的战壕。
林远开始思考要不要进入坑道攻击里面的日军,他问身边的陈飞:“你们先期侦察的时候,对日军坑道里的情况侦察得怎么样?”
陈飞说道:“侦察的情况基本为零,我们能做的,只有根据坑道开凿的基本原则,来分析日军坑道里面的情况。”
林远问道:“难道日军是靠自己的力量开凿坑道的吗?日军没有找当地人做工吗?”
陈飞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到附近村子里问了,日本人在附近村子的确抓了不少人做工,可是,这些人都没有回来,日本人为了不让坑道的构造被外人知道,很可能已经把他们都杀死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不知道日本人坑道的构造是什么样子的,万一日本人依托坑道进行顽抗,很有可能给我们造成重大伤亡,虽说战场上伤亡是难以避免的,可是为了这么一个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