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离开头山满的家,刚一到家,就见莞儿急匆匆地跑来,她说:“大人,出了大事了,您快”
林远从来没有见过莞儿这么惊慌,连忙问:“怎么了?”
莞儿说:“我今天在老佛爷那里的时候,听太监们说,今天皇上生了好大的气,连午饭都没有吃,还把几个军机大臣臭骂了一通。”
林远心想:“这皇上心情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于是说道:“这皇帝生气,我有什么法子。”
莞儿连忙说:“诶呀,我这嘴太笨了,没说明白,皇上生气都是因为你啊!”
林远惊讶地问:“因为我,我哪里惹他了?”
莞儿说:“听那些太监说,昨天晚上,两江总督刘坤一上了一道折子,折子上好像是说朝中的大臣任人唯亲,尤其是天津机器局,里面有不少吃空饷的人,他们说你也往里面安排人了,所以皇上很是生气,他已经差人去天津机器局了,要把吃空饷的人重重治罪!”
林远心想:“去治他们的罪也好,这样天津机器局的产量说不定能上来一些,我安排进去的人可不是吃空饷的!他们要是知道罗超英的真实水平,非把他供起来不可!”
莞儿见到林远一脸的轻松,不由得着急地说:“大人,您怎么不着急啊,皇上可都气坏了,他说本以为你是甘国忠良,谁想到也是奸佞之臣……”
林远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说:“没事,你不用着急,我去天津机器局看看再说。”
等到林远来到天津机器局的时候,已经有好些兵丁围在机器局四周,一个军官跨刀站在门口。
那个苏茂面上满是惊慌,心中却是无比的欣喜,他知道这一切就是被他挑起来的,他慌慌张张地哀求着那个军官,说道:“大人,怎么了这是,怎么来了这么多军爷?”
那个军官的官袍的补子上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说明他是一个二品的武官,一个小小的机器局总工程师他哪里会放在眼里!于是他也不理苏茂,横眉冷目地看着那些兵丁把人一个个地从机器局里带出来。
林远走到军官近前,问道:“这位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那个军官见是林远,连忙翻身下马,行过了礼才说话:“卑职奉圣上所差,来天津机器局清查身无技艺却又占据高位的人。”
正在这时,一个被兵丁带出来的人一边走一边怒喝:“你们敢来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那个兵丁被他吵得烦了,抡起腰刀,在他的背上狠狠打了一记,那人竟被这一下重击打得昏了过去,那群人本来都在吵吵嚷嚷,一见这个情景,都闭上了嘴。
军官对林远笑道:“圣上要彻彻底底清楚此事,令我等不要手软!”
林远有些担心罗超英老教授,他毕竟年事已高,这么一折腾,不知道老骨头能不能扛得住,林远于是在人群中搜寻罗超英的影子,可是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
这时军官对林远说:“林大人,属下要亲自进去搜查,就不奉陪了。”
林远也跟了上去,苏茂也跟在身后,一行人去了几个地方都没有见到罗超英的影子,走到工厂最东边的时候,远远看见一间院子。
军官问苏茂:“那间院子是做什么的?”
苏茂答道:“回大人的话,那是我们机器局火炮设计处,我们多是仿制人家的火炮,自己设计的几乎没有,所以才把设计处放在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军官点点头,也不问林远的意思,几个士兵推开大门,众人就进到里面,一进院子就听见正房里一个年轻人大声嚷道:“老人家,您别在这里添乱了,您就回去歇着吧。”
之后众人就听见一个老者的声音,那声音里满是无奈,老者说:“我都和你说了三遍了,你那样设计火炮身管是不行的,你不能假设每个时刻火炮身管内壁受到的压力都是相同的,你要考虑发射药温度的影响,所以内壁有的地方受到的压力大,有的地方受到的压力小。”
那个年轻人笑道:“老人家,这火炮的设计大清国都没有几个人懂,你能懂?”
林远听那个老者的声音,赫然就是罗超英,这才放下心来,他们进了屋子,苏茂好像在提醒军官,对罗超英说道:“罗老,您怎么在这儿?”
那个军官一听这人姓罗,看了一眼手上的名单,看着罗超英叫道:“罗超英?”
罗超英是国内枪炮设计领域的泰山北斗,再加上年事已高,恐怕全中国都没有几个人敢这么不客气地叫他的名字,林远连忙走到罗超英跟前,笑着说:“罗老,您息怒……”
军官怒喝道:“带走!”
林远刚要阻拦,那个军官冷笑着对林远说:“林远,圣上知道你往机器局里安排闲人,龙颜大怒,你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今日我是动不了你,你等着,很快就有人来和你算账了!”
罗超英一愣,笑道:“你说我是闲人?”
说完,罗超英大笑了几声,走到苏茂面前,笑吟吟地问:“你知道你们设计出来的身管为什么强度不够,寿命也低吗?”
苏茂听了这句话,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心想:“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苏茂说道:“这可不赖我们啊,我们能用的钢质量就不行。”
罗超英失望地摇摇头,说:“别自己不行就把责任推给别人,我问你们,既然钢的质量不行,为什么不采用多层身管技术?”
火炮的身管很多时候是由几个圆筒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