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由伸出手去,摸
了摸他的脸蛋,顿了一会儿,又捏了捏,
然後想想,又捅了捅。
赵小楼睡梦之中皱了皱眉,白玉般挺直的鼻子跟著耸了耸。
风听雨望著他,不由微微一笑,渐渐出神。
他长这麽大,从没有人将他护在身後,指著对方大叫:「我不许你欺负他!」
他武功天下第一,十二岁後就少有敌手,幼时性格封闭,但因是神冥教主的儿子,也从
无人敢欺他。今日这体验,实是生平第一回。
风听雨虽然生来性情寡淡,比常人缺少七情六欲,却也不是无心之人。
无论多少年之後,每当他回忆起这一夜赵小楼将自己护在身後的情景,仍能感觉到胸口
一股暖流,缓缓荡漾。
这样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对著他那邪魔一样的弟弟大吼大叫?
风听雨又是一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清晨醒来的时候,赵小楼有些迷糊,
晨曦之中隐隐看见一人端坐在床畔。他眯瞪了半
晌,猛然回神,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张口道:「他没欺负你吧?」
风听雨摇了摇头。
「你们没打架吧?」
风听雨又摇了摇头。
赵小楼晃晃脑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我怎麽睡著了?真没用……啊!对了,你怎麽在这里?」
风听雨看著他,道:「我想在这里。」
真是标准风听雨的回答。
赵小楼哑然。过了片刻,忽然想起:「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做!」说著跳下床,
匆匆
穿上鞋子奔了出去。
风听雨照例去後院练剑。只是他今日不仅比平常晚了一个时辰,还有些心神不宁。这还是自他拿得起剑後从未有过的事。
早饭的时候,风听雨默默用餐,却轮到赵小楼心不在焉。
赵小楼不时地抬头看看他,几次张口欲言,又怯怯的咽了回去。那种小心翼翼又忍不住话的模样十分可爱。
终於,风听雨用完早膳,
放下碗筷,直直地望著他。
赵小楼明白他是在等自己说话,便局促地摸摸桌边,轻咳了一声,然後又咳了一声,慢慢开口道:「风宗主,那晚、那晚……我们、我们……那个、那个……」
他紧张得话也说不连贯,好在风听雨一向有耐性,也不催他。
「我、我……你、你……我们、我们……」
赵小楼词不达意地罗嗦半天,终於自己也不耐了,猛吸口气,
一鼓作气地道:「我错
了!你要打要杀随便来!我会负起责任的!」
话一脱口,自己也觉得充满男子气概,刚才的忐忑和不安都不翼而飞,眼睛一闭,挺起小胸膛,大义凛然。
他等了半晌,却迟迟没听到回答,不由奇怪地偷睁开眼,却见风听雨似比他还奇怪地望
著自己。那神情分明在问:我为何要打你杀你?
赵小楼手足无措了,慌乱解释道:「我那晚那样做,是、是错的……我不该那麽对你,
虽然我喝醉了……不对!喝醉不是借口!就是喝醉了也不该这麽做!总之……你应该生气!你应该生气才对!」
赵小楼好像怕他不懂似的,还用力点了点头。
风听雨只是像平时那样淡淡地看著他,淡淡地道:「我不生气。」
赵小楼张大小嘴。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甚至想过风听雨把他从三绝顶上扔下去,就是没想到他会这麽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我不生气」。
风听雨既然这麽说,就是真的这麽想。他虽然以前从未经历过情事,但也知道男欢女爱
乃是人之常情,只不过他忽略了那是男女之间,而非男男之间。
他们神冥教修炼秘功,一旦练至六层以上便不能与女子欢好,只能和男人泄欲。他弟弟风闻雪的後宫里养著那麽多男宠,他也觉得理所当然之极。
不过听赵小楼一直说「不应该」、「不应该」的,又说什麽要负起责任来,
想必是因为
他们之间没有名分的缘故吧?
风听雨想到这里,心里动了动。
他自己是不在乎这个的,不过赵小楼出生书香门第,知书识礼,想必是在意的,倒觉得有些愧对於他。
风听雨想了想,解下腰间长剑剑柄的绦穗,上面挂著一块青玉,递到赵小楼手上,道:
「这个给你。」
赵小楼仍愣愣的,下意识地接了过来,不知他是何意。
风听雨在他身上扫视一圈,视线落到从他衣襟间露出的玉笛上,道:「这个,给我。」
「嗯?」赵小楼摸出玉笛,疑惑地看著他:「你喜欢?那、那送给你。」
这玉笛是他极喜欢之物,乃是他八岁生日时姐姐、姐夫送给他的礼物,虽然心下不舍,
但风听雨既然张口要了,自己又收了他的东西,拒绝的话自然说不出口,便有些恋恋不舍地递了过去。
风听雨接过玉笛,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慎重地收到怀里。
赵小楼看见他把东西如此仔细地收好,不觉脸上有些发热,礼尚往来,也赶紧把他送的青玉绦穗小心放到怀里,还拍了一拍,以示和他一样郑重。
风听雨似乎很满意,虽然脸上还是没什麽表情。他站起身来,盘腿在床上坐下。
赵小楼知道这是他要开始练功打坐的意思,连忙收拾了碗筷,退出了屋子。
他胡里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