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快!”那个容谨攥紧双拳,眼眶通红地看着白衣青年,声音嘶哑地道:“和师兄在一起的时间像是飞着过的,一眨眼就没了!”
“容谨。”白衣青年顿了一顿,最后也说不出什么安抚性质的话来,就那么冰冷的注视着那个自己。
“我……知道了,谢谢师兄,我……会努力成长起来,不会再来打扰师兄了。”那个自己一脸止不住的悲意,双眸之中尽是黯然。
容谨心下一涩,似感同身受一般地偏过头去看着那毫无所动的白衣青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自己似乎被什么给击晕了过去,现在……容谨猛地睁大了双眼,看着前方的那片迷雾,陡然明白过来,现在根本不是现实,而是在他的梦魇里!
容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着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白衣身影,捂住一下跳动得比一下更加剧烈而如针扎般痛苦得心脏。眼眶通红、狼狈得恍如恶鬼一般——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之前他挡在殷九霄跟前,为了替对方抵挡住那足足有大圆满阶段的天魄绝杀阵,不得不召唤出师兄给他的银白符箓,而师兄对他说的那个符箓,分明说的是只能抵挡化神期,而那银白符箓之中,却出现了大圆满修士才会修炼幻化出……独独属于本命符箓的残影,将大圆满的合体技也抵挡住了!
而本命符箓,则是大圆满期的修士利用自身精血与大量修为铸造的,一生唯有一次的保命符箓!
容谨战栗着咬住牙,目光不可置信地牢牢瞪视着那抹在他梦魇里的白衣幻影,身体摇摇欲坠,似无法接受现实一般。
过了很久,容谨才狠狠喘过一口气,喉咙间拼出几句破碎的嘶吼:“为……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将自己大圆满期的本命符箓说成是化神期的普通符箓交给自己?那是足以抵挡住大圆满期的杀招,为什么要将这种保命的东西交给他?
如果不给自己,师兄……或许根本不用死!!!
“沈……聿之!!”容谨哽咽着唤了一声,随即仓皇地跑到那抹白衣身影跟前,伸手想要拉住对方,然而他的手却穿过了那抹幻影,徒留他在原地颤抖着缓缓跪了下去。
容谨一把将胸前的翠绿玉佩按在心口,仿佛这样能够缓解他心脏的剧痛一般。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骗我……”
一滴滴地眼泪缓缓滑落,容谨捂住自己的眼睛,口腔之中尽是翻涌的血的腥气。
“你是不是……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来!”
……
“好了好了,这下他总算把那口淤血给吐出来了。”桑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和地府抢人真不容易,夜鸦你赶紧去安慰一下素心圣手,告诉她人快醒过来了。我去马上通知老大,这下我们可都不用提着脑袋过日子真是……”
容谨清醒过来的时候,替他医治的大夫以及桑旧等人都已经不在房内了,容谨捂住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挣扎着想要起身。
“不要动。”一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而后帮助他倚靠在床头坐稳。而后那颇为磁性的声音继续道:“渴不渴,要水吗?”
语气里仿佛有一种极其珍视容谨的温柔。
“殷九霄……”容谨颤抖着看着那个坐在床沿边上的华服男子,无法置信他竟然用师兄的本命符箓救了最后杀死师兄的凶手!
“你慢慢说,不要着急。”殷九霄看容谨眼眶通红、呼吸困难,有些忧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而容谨似受到什么刺激,一把将对方的手掀开,咬住牙,狠狠喘息了几下,冷冷地道:“你为什么要杀死我师兄?”
“你师兄?沈聿之?”殷九霄皱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容谨似乎在意那个沈聿之的程度有些太过:“我不杀他,你们药王谷的人、中州、甚至整个神州大陆上的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他的,沈聿之必须死。”
容谨瞳孔一缩,左手下意识地握紧胸前的玉佩,高声道:“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看来沈聿之隐藏极深,连药王谷中的人也并不知晓此事。”殷九霄将手中的白瓷杯放在一旁,十分凝重地看着容谨,沉声道:“你那师兄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因为贪婪而走火入魔,入了修罗道。如若是一般的魔修也就任由他自生自灭了事了……”
殷九霄顿了顿,眼眸里有几分沉重的色彩:“可是,他手里竟有‘天殊’这柄剑……这柄剑原名‘屠戮天殊’,乃是上天界的坠落神州大陆的遗世之宝,其拥有者必然有着毁天灭地之威能。所以见到他的那刻我便清楚的知道——他必须死,否则神州大陆将死伤无数、不得安宁。我虽然不是宅心仁厚之辈,然毕竟是这刑天谷地的魔主,且面对主动挑衅的强敌,焉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修罗道?哈哈,好一个修罗道!”容谨低低地惨笑,怎么也无法相信一直修炼绝情道的师兄……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师兄,怎么会突然在殷九霄口中成为了修罗道之人了。他的手指用力的掐进床褥之中,将十个指节掐得泛白:“殷九霄,所以你也没有想过……被你如此忌惮之人,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被你杀死,而代价仅仅是你丹田被毁!”
殷九霄愣了愣,而后皱眉思索了一阵才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与我交手之前,沈聿之似乎就已经受了伤,和我交手之时,他表情疯狂狰狞,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