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就是要尽快严惩,不要再被蒙蔽之类的话。
楚九重的眸子已经眯成了一眼,狠狠的盯着管甚。
想不到,这个父皇最信任的太监,竟然成了楚天阔的人。
管甚轻蔑的回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具行尸走肉,他弯腰问楚皇:“陛下,您说该怎么处置福王殿下!”
楚明微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十分急促。
那面生的内侍又摸了摸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战战兢兢匍匐在地上的众人,便听到他清晰无比的说道:“孽障,拉下去,与他的母亲一起杖毙!”
“哗哗——”大殿之中,像是炸开了锅。
高殊连连磕头:“陛下,此时还未查清楚,请三思啊陛下,请三思啊!”
高家作为楚九重的亲舅舅家,自然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此时带着身后那一帮人,不要命般的使劲磕头。
大殿上的楚明微又说话了:“求情者,一起杖毙,诛九族!”
这句话一出,大殿之上针落可闻。
高殊额上顶着一个血色的大包,嘴巴嗫嚅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相劝。
管甚见机,马上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拖下去!”
廖雄反应过来,正要上前,大殿内突然响起了一个清晰的女声:“等等!”
众人一看,竟是那一直不声不响看戏的乔妧!
管甚不悦:“长平公主,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你若是给他求情,便要一并处死了!”
乔妧淡淡一笑:“我又不怕诛九族,反正我们九族里,也只剩下我一个了。”
管甚一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沈青川拉着她的手,竟然没有阻止,而是冲她鼓励般的一笑。
乔妧回望他一眼,继续说道:“而且我也不是为他求情,只是你说他毒杀陛下就是毒杀陛下吗?父皇是如此英明神武的人,难道仅仅凭着几个白泡泡就认定这碗药是毒药?就要杀了一个没有其他过错的皇子?传出去,岂不是会天下百姓嚼舌头?”
“对啊!”
“就是!”
……
有了牵头的人,大殿上总还是有些胆大忠君的出来附和。
管甚脸上势在必得的笑容不减:“若是公主觉得我说的不对,找几个太医来验一验就是,来人……”
乔妧打断他:“何须如此麻烦,要知道这一碗是不是毒药,找人尝一尝就是了!”
说着,她扬高声音叫了一声:“白狐!”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倾国倾城的白衣女婢就到了乔妧的跟前。
乔妧冲他莞尔一笑,拉起他的手往皇座那边走:“白狐,你帮我试一碗药!”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有些心思多的,已经开始猜测,也许是这个婢女长得太美貌,长平公主担心分去自己的宠爱,所以借机毒杀了她。
白狐抗拒:“不吃药,苦!”
乔妧摸摸他的头,压低声音道:“乖!你不吃我们可能就会死在这里了!”
那碗药虽然被打翻了,但还是留了一点底子,白狐不太情愿的端起来,一饮而尽。
乔妧又端起御座旁边的那杯茶,缓缓注入金色的药碗之中,荡了荡:“把这些再喝了!”
白狐十分信任她,又喝光了剩下的。
乔妧这才笑眯眯的冲管甚说:“既然管公公说,这药有剧毒,那想必会很快发作,那我们就等等看,我的婢女会不会有事!”
众人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纷纷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长平公主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乔妧会这样做,自然有她的把握。
楚天阔给楚皇准备的毒,必然是立竿见影,而且常见的毒。
因为如果毒太偏门,到时候太医都查不出来,岂不是尴尬,所以最可能用的是砒霜,鹤顶红之类的。
而白狐的体内存在着上百种剧毒,相生相克,这样的毒药对于他来说,就跟水没什么两样。
刚刚她用茶水冲一遍药碗,就是为了冲掉碗壁之上残留的毒药,这样的话,即时太医再来查,已经洗过一次的药碗,也留不下多少药性了。
到时候大可以用是药三分毒来揣测。
管甚并不慌张,这毒药是他亲手准备的,他心里有数。
然而时间一分分的过去,白狐的脸还是那样冷冰冰,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终于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好像有哪里失控了,然而那碗药,明明是有毒的,为何这人喝下去会一点事情也没有。
乔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管公公,看来福王殿下端过来的药并没有问题,不知道您为何就会如此坚定不移的以为,那是一碗毒药,还撺掇父皇要杀死自己的儿子,让父皇背负不慈的骂名?”
管甚面白无须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决定,不如公主再问问陛下,现在他要如何!”
他毫不示弱的与乔妧对视,虽然因为毒药出了点问题,但他的神情依然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自信。
楚明微的胸口依旧起伏的剧烈,眼皮缓缓的眨了一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