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白了一白。
“瑶琴,你可还有话说?”见面前女子立时如同泄了气一般身子不由得瘫软下去,雪无痕的脸上现了抹嘲讽。
“有。臣妾有话要说。”片刻的沉默,瑶琴再度抬了头,“雪陛下,有句古话陛下应该听过,那便是人往高处走。瑶琴出身卑微,流落风尘常为豪商巨贾官宦显贵欺凌有攀龙附凤之心也属人之常情,雪陛下又怎能因此便说瑶琴失了琴师的本分?况且雪陛下当年一曲《凤求凰》抱得的美人归,之后琴瑟和鸣,为全天下艳羡,这位美人也曾是位风月场上的琴师,瑶琴对此心念神往又有何不可?还是说……雪陛下的那位音贵妃不若天下传言般地备受恩宠?陛下您因为您这位贵妃琴师的身份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深以为……”
“够了。”深以为耻这句话还未说完便被雪无痕粗暴的打断,“你的守宫砂呢?”
“雪,雪陛下,您说什么?”未想到雪无痕的话题忽然转换的这般块,瑶琴先是愣了一愣,接着一阵没来由的心虚。
“风月场上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出道之始便会在手臂上点上守宫砂以示清白,瑶琴,你的守宫砂呢?”松了捏着瑶琴下巴的手指,雪无痕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可别告诉朕你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啊。”
“雪,雪陛下我……”被雪无痕这么一问,瑶琴脸色立时灰了一片,说出来的话也失了些底气。
“朕的音贵妃虽是风月场出来的女子,一生之中却也只有朕这一个男人。朕的枫儿年幼之时虽亦在风月场中呆过,却也只有朕一个人。瑶琴你凭什么与之相比?”
原来,这女子竟是自比自己的姐姐。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却还要与姐姐的冰清玉洁相比,也难怪他会这般的气愤。他心中果然只有自己的姐姐啊!暗叹一声,瞟了一眼冷冷的望着瑶琴的雪无痕柳怜枫缓缓的垂了视线。
“来人,抱出去。”见瑶琴为自己的气势所迫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雪无痕冷冷一笑道。
“枫公子,枫公子,求您替瑶琴求求雪陛下,让他饶了瑶琴这一次吧,瑶琴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姊姊和公子您的……求您了。”觉察到架了自己手臂的手开始向后拉她,瑶琴立刻被吓的花容失色,涕泪横流,竟和不久前还备受追棒的琴仙判若两人。
“皇上?”声嘶力竭的声音让柳怜枫有些不忍,簇了眉毛转头望向雪无痕的眼中也就多了几分哀求。
“枫儿,”一声断喝,见柳怜枫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抖,雪无痕的声音稍稍缓了一缓,“你不要让朕为难。”
“雪陛下,雪陛下,您饶过瑶琴这一次吧,瑶琴真的是无意冒犯音贵妃和枫公子。雪陛下,您也精通音律,琴师若是没了手指,这一辈子了就都没了……陛下,陛下……”
“拖出去。”见身旁柳怜枫脸上不忍之色更甚,虽未发出声音,双唇却也动了一动,雪无痕扬声道。
“是。”应了一声,两边架了瑶琴双臂的小太监便硬生生的将瑶琴从殿内拖了出去。
“枫儿,你就是太善良了。”待那叫喊声,哀求声渐渐远去,雪无痕轻轻的摇了摇头望向柳怜枫。
“也许吧!”垂了头,柳怜枫避开了雪无痕的视线轻声道,“枫儿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琴师被断了十指会是怎样的情景。”
“既是无法想象就别去想她了,难得朕今夜高兴,枫儿弹琴给朕听可好?”伸手揽了柳怜枫的腰,雪无痕低笑一声。
“皇上想要听哪支曲子?”
“《凤求凰》枫儿可会?”想了想,雪无痕问道。
“只听过,未曾弹过。”听雪无痕竟然点了《凤求凰》柳怜枫多少有些为难。
“这样啊……来人,纸笔。”
“是。”旁边太监低低的应了一声很快就把纸笔送到了雪无痕面前。
松了揽在柳怜枫腰间的大手,执了狼毫,刷刷点点片刻,整个《凤求凰》的曲子便跃然与纸上。拿着手中的琴谱,来至才命人搬至殿内的琴案前,将之放到琴案上随后转身向着还有些怔忪的柳怜枫招了招手,“来,枫儿,朕教你。”
“嗯。”应了一声,柳怜枫便迈了步子,来至琴案前坐好,将几页琴谱在案上摊开,默记了一遍后便抬了左手置于琴上。手指落下,悠扬的曲子便在多少有些空旷的正殿内响起。虽不甚熟练,却也听出弹奏者十分的用心。
琴声铮铮,时断时续,有些地方因为一时间寻不到正确的指法还要做数度的重复。曲子虽是多少有些零散混乱,却也凝了一份深情在里面。
琴案后,端坐在琴凳上的柳怜枫低了头,视线落在摊在琴案上的琴谱上,修长的手指抚过紧绷在琴上的七根蚕丝琴弦,一张柔和却又不失英气的脸上神情专注。
枫儿……今夜雪无痕的心似乎是特别的柔软,本是平日里时常见到的场景,却不知为何在今夜忽然触动了他的心。
眼眸暗了暗不知何时斜靠了一侧太师椅坐的雪无痕忽然站起身来,来至琴案后,揽了还在低头弄琴的柳怜枫的腰,将之抱起,转身往寝殿而去。
正殿内,被柳怜枫指尖带起来的最后一个音节颤巍巍的消散在空气中。
苍霄新帝继位大典在即,整个苍霄都城凌霄城几乎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门口屋檐下的大红灯笼入夜便会燃起,直到天明方才熄灭。虽是深夜,给这大红的灯笼映衬着,整个凌霄城却也是满城的喜气。
凌霄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