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为礼,温和地道:“裴大人,好久不见,不知道在安州过得还好?”
“很好,有劳九殿下挂怀。”裴诸城点点头,拱手还礼。
原来这位红衣强人,就是闻名大夏的九殿下宇泓墨!郑巢大吃一惊,随即又暗自点头,果然名不虚传。随即心里又暗暗激动起来,既然裴大哥看起来跟裴大哥关系很不错,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以后也有机会认识这位九殿下?真是太好了!
简短地客套之后,宇泓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有没有说出口,忽然变得迫切,焦虑,却又有着微微的不安。
猜到了他的心思,裴诸城微微一笑,看了看外面道:“看起来那两艘船停靠还需要一段,九殿下不如随我先到船舱稍作休息?”朝着他微微点头,随即举步,先走进了船舱。
知道元歌定然在里面,宇泓墨反而顿住了脚步,气息变得急促而紊乱。
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却只有一墙之隔,但不知怎地,宇泓墨忽然局促起来,忍不住再三地看着自己周身。曾经三次到过安州,却都不曾见过元歌,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也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变了很多,不知道元歌会不会不喜欢他的变化,不喜欢现在的宇泓墨?三年未见,不知道元歌她会怎样看待他?
脑海中涌现万千思绪,最后宇泓墨还是抬起沉重的脚步,迈入了船舱。
才刚掀帘进去,他便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天底下最明亮最温柔的眼眸,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
第239章 阴险卑鄙
只见元歌梳着倭堕髻,偏侧戴着一只赤金西潘莲花簪,垂坠的赤金流苏如细水般蜿蜒而下,微微颤抖着,折射出耀眼的光华。那华贵灿烂的颜色更衬得她肤若凝脂,眉若远黛,秋水般的眼眸灿若星辰,似乎夜空中最美好柔婉的光彩都落在这双眼眸中,每一个凝眸都带着潋滟的璀璨,熏人欲醉。
她身着珍珠白滚红边的对襟上襦,下着同色齐腰襦裙,腰间系着一条大红色同心攒梅花络子,长长的流苏散落在珠白色的裙裾上,平添三分艳色,清雅中不失明艳。
在船舱微暗的光线下,衣料泛着柔和如珍珠般的光泽,使得她周身如同弥漫着一股朦胧如仙的飘逸。
三年前的元歌清丽绝俗,但眉眼尚未长开,终究带着一股稚气,只是被眼眸中的沉静遮掩起来,只透漏出清丽绝俗的气质,正如一朵凝露含苞的莲花,静静馥郁,独自芬芳。而如今的元歌眉眼舒展,身姿玲珑,却已经全然绽放出逼人的美貌,幽香弥漫,让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就会落在她的身上,难以转眸。
然而,那双湛然的眼神,却仍然如三年前。
明亮,热烈,清澈,机敏睿智,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元歌!
而元歌也同样在打量着眼前的泓墨,
三年不见,他似乎消瘦了许多,举止沉稳有度,不复三年前的轻狂张扬,眼眸幽邃而深远,如同夜空般神秘难测。这让裴元歌有些心疼,可以想象,这三年来,生母过世,养母成仇,父亲猜疑,在这种夹缝之中,他一定过得很辛苦。即使现在泓墨被称之为京城双杰,风头强劲,但这些耀眼的尊贵背后,不知道凝聚着泓墨多少个夜晚的呕心沥血,辛苦操劳,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三年前的泓墨,是一把出鞘的宝剑,带着锋锐逼人的光芒,让人一见便心生警惕畏惧。
而三年后的泓墨,却是一把还鞘的宝剑,外在似乎温雅有礼,心中却隐藏着比三年前更加锐利的锋芒。
似乎察觉到了她眼眸中的关心,宇泓墨心默然宁静下来,忽然一笑,如同冰雪初融,鲜花怒放,光彩夺目得令人不敢直视。
迎着这样的微笑,裴元歌心中慢慢安宁,同样报之嫣然一笑。
“九殿下。”裴元歌福身。
宇泓墨还礼:“四小姐!”
有郑巢和郑夫人在,两人不便表现得太过亲密热切,但就是这样一个短短的,寻常的呼喊,却似乎已经将这三年里无数个日夜的渴盼和希冀,思念与梦萦都融化在其中,反而不再需要更多的话语。
万语千言尽其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九殿下里面请!”知道歌儿和九殿下必定都在期盼着这次重逢,体谅他们的心情,裴诸城才请宇泓墨入船舱,让两人见上一面。但毕竟有郑巢和郑夫人在,裴诸城还是要为女儿的清誉着想,因而只是短短会面,便又将宇泓墨向里面请。
毕竟,九殿下驾临,正好妻女都在,出来见礼是应当的,再多就不合规矩了。
而就在这时,船头却突然传来隐隐的怒喝声,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显然是冲着裴诸城和郑巢这艘船而来,声音娇嫩,显然是女子,言辞却十分激烈,连裴诸城和郑巢都有些听不过去,彼此示意,一同走了出去,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却见一个身着藕荷色织金妆花缎衣裳,满头珠翠,容貌艳丽的女子大咧咧地站在前面的船尾上,正指着自己这艘船,怒声喝道:“哼,两只缩头乌龟总算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呢?怎么?撞坏了我们的船,现在就想躲过去,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你们必须赔我的船,还得给我赔礼道歉!”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道理?
裴诸城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挥挥手道:“我们不跟你小姑娘计较,叫你家大人出来!”
“这女人也太嚣张了吧?可惜换了女儿装,不好动手,要是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