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话就不对了,要真论源头,姨娘不如想想,是谁让万关晓这个穷酸秀才,跟裴府沾上边的!”裴元舞也觉得章芸不可理喻,只想着裴元容,难道就没为她的处境想想吗?
现在父亲的心头肉,可不是她裴元舞,而是裴元歌!
太后的偏袒且不说,皇上的心思且不提,单这次入宫她的言行举止,还不知道要如何跟父亲解释。她也是危机重重,前路堪忧!偏章姨娘就又拿裴元容跟万关晓的事情来烦她,想让她跟父亲去说项,有这功夫,不如想象该如何劝裴元容来得好!只要那个白痴能聪明点,看不上万关晓,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是,当时是我选了万关晓,可是容儿会跟他沾上关系,必定是裴元歌那个小贱人从中作梗!她这是要剜我的心头肉,让我亲眼看着容儿被万关晓所欺,她实在故意报复我和容儿!你是我的女儿,是容儿的亲姐姐,你以为,那小贱人会放过你吗?”章芸嘶声道,眼眸微微泛出赤红,像是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困兽,带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大姑娘,我再问你一遍,这件事,你帮不帮我?帮不帮容儿?”
如果这个大女儿还是这般薄凉无情,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不顾念母女之情!
裴元舞不耐烦的道:“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帮不了!”
好!好!
章芸终于断绝了所有的温情指望,双眼从绝望到冷漠,再到决绝,神采变幻莫测,最后化作全然的漆黑,冷冷地盯着裴元舞,道:“这件事,大姑娘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不然的话……。”她忽然凑近裴元舞耳边,低声地说了一通话。
随着她微显苍白的唇蠕动着,裴元舞神色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章芸:“你胡说什么?这不可能!”
“这件事,只有我最清楚,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跟大姑娘决裂!”章芸冷冷地道,“但如今我是走投无路,只能依靠大姑娘了。如果大姑娘真这么绝情,丝毫不顾念母女姐妹之情,那不如大家挣个鱼死网破!容儿若嫁给万关晓,终身被毁,那我也不想活了,索性拉了大姑娘一起作陪,咱们母女三个,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裴元舞置若罔闻,只死死地盯着章芸,颤抖着道:“告诉我,这是假的,是你骗我的!”
“是真的!”章芸缓缓地道,双眸沉锐。
看着她平静到甚至淡漠的表情,裴元舞终于渐渐开始相信她说的话,如同崩溃一般瘫坐在身旁的美人榻上,豆大的泪珠一滴滴地从眼角滑落,慢慢地回流成河,如流水般划过脸颊,渐渐湿了衣裳前襟,湿了榻上的软垫……。到最后,裴元舞几乎连支持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伏在榻上失声痛哭,哀切的哭泣声中充满了绝望和背上。
猛地,她抬起头来,双眼如同燃烧着火焰,死死地盯着章芸,忽然冲到她跟前去,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怨恨地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裴元容吗?我也是你的女儿,现在你为了裴元容,要毁掉我是不是?天底下的母亲都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好,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听着她声竭力嘶的呼喊,章芸微微动容,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你以为我愿意告诉你这些吗?你不管我这个生母也就算了,我知道你素来以我的妾室身份为耻,可是容儿是你的亲妹妹,你却连她的死活都不顾念!”说着,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只要你解决了万关晓的事情,我就会把这件事埋在肚子里,到死都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你可以放心!”
“放心?”裴元舞低低地笑着,“是吗?我能放心吗?今天你可以那这件事来威胁我解决万关晓,明天是不是又要拿这件事来威胁我帮你解除禁足,重得父亲的宠爱?后天,你会不会再拿这件事来威胁我,让我帮你解决舒雪玉,把你扶上正室的位置……。你可以拿这件事威胁我一辈子,你让我怎么放心?”
“我没有那么无耻!”章芸厉声道,“我之前被禁足时,可曾有来威胁你?我只求你这件事,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我就再也不提!”
裴元舞死死地盯着她,似乎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眼眸中忽然闪过一抹锐色。
“不要想对我动手,也不要以为除掉我你就能安然无恙!”章芸很清楚这个女儿的心思,尖锐地道,“这件事还有一个人知道,而且证据也在她的手里,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她就会把这件事抖出来。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那个人不是王嬷嬷,也不是裴府里的人,甚至你根本就不认识她,你根本不可能把她找出来除掉!”
“啊——”裴元舞大叫,拿起手边的茶盅砸了过去,“有你这样的母亲吗?”
这样未雨绸缪,早早地捏着她的把柄,甚至还把东西交给一个陌生人,这样心心念念,时时处处地防备着她,不给她一丁点机会!怎么会有这样狠心残忍的母亲?为什么偏偏章芸是她的生母?
老天爷太不公平,太不公平!
章芸侧头闪过,眼眸中闪烁着微微的泪光:“是没有我这样狠心残忍的母亲,可是,若不你这个绝情冷酷的女儿,袖手妹妹生死的姐姐,我又怎么会这么狠心?难道你以为,说这种事情,我会很开心吗?”
“够了!不要把责任推给我,你这个贱人!”裴元舞气急,口不择言地骂道。
看着眼前的女儿,章芸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