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宇绾烟叫住。
“裴四小姐请留步!”宇绾烟忙道,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微微笑道,“裴四小姐对我这般坦诚相告,我岂能没有答谢?金银珠宝那些东西,我想裴四小姐也不稀罕,除此之外,我唯一能够答赠裴四小姐的,不过是我在皇宫的所知。太后垂爱裴四小姐的用意,我想裴四小姐应该也明白,多了解些皇宫的情况,对裴四小姐的将来有益无害。”
裴元歌现在的确很需要多了解些皇宫的情况,自己的所见所闻是一方面,若能从旁人口中得知也是办法。
见裴元歌安静坐下,双眸凝视自己,宇绾烟就知道她是答应了。
整理了下思路,宇绾烟这才慢慢开口。
“太后和皇后暂且不说,裴四小姐必定会常见,认识也许比我更甚,我若说了,说不定会误导你。皇后之下是四妃,柳贵妃是已经致仕的柳阁老的女儿,甫入宫被备受恩宠,从才人一路升到妃,又因为诞下皇子被封贵妃,在后宫二十年荣宠不衰。淑妃早逝,并无子女留下,德妃也早逝,却留下了六皇兄。不过,六皇兄身体病弱,深居简出,在皇宫等于隐形。贤妃年老色衰,早已经失宠,也不必在意。”
说完四妃,宇绾烟又简略地说了下妃位的女子,接下来却没有按位份一一讲述,而是挑了些出挑的来说。
“妃位以下,如今是以赵婕妤最为受宠,如今又怀有身孕,地位荣宠更高了一层。赵婕妤并非待选入宫的,而是柳贵妃在一次宴会上所见,因赵婕妤容貌艳丽,十分出挑,便召入宫中,原本是想着为自己添一臂膀,谁知道赵婕妤随着自己的得宠,越发不把柳贵妃放在眼里,等到怀有龙裔后更是目空一切,别说柳贵妃,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而赵婕妤非但不曾因为知遇之恩感激柳贵妃,反而对她比对皇后更加敌视。她又是个头脑简单的,三两句挑拨就要生事,因此宫中许多人都不喜欢她。”
裴元歌没有想到,赵婕妤原来竟然是柳贵妃挑中的,心中颇为惊讶。
如果这样说的话……。
果然,宇绾烟继续说道:“因为赵婕妤年轻貌美,又正当宠,为了制衡赵婕妤,柳贵妃这才开了赏花宴,选中了吴侍郎的庶女,封为才人,如今在父皇那边也很得宠。而吴才人出身庶女,惯会做小伏低,不止柳贵妃,在太后那里也十分殷勤,表面上人缘很好。不过,我觉得这个吴才人心机深沉,说不定比赵婕妤还难应付。不过,如今还是很听柳贵妃的话,柳贵妃素来谨慎缜密,有她压制着,吴才人暂时应该生不出事端。”
裴元歌点头,在她看来,柳贵妃比皇后沉稳得多,几次接触,柳贵妃都表现得温柔可亲,且不说是真是假,总比皇后和太后更容易给人好感。
“因为接连受宠的赵婕妤和吴才人,都是柳贵妃所举荐的,皇后有些着急,所以借这次待选的机会,让数名已经被叶家收买拉拢过去的女子入宫蒙宠。这批待选的秀女,前前后后都颇为受宠,不过,最出挑的一个是封为才人的吏部钱侍郎之女钱洁鱼,一个就是被封为御女的御史台御史章显之女章文苑。钱洁鱼容貌秀雅,擅长歌舞,章文苑却是琴棋书画皆会,尤其精于奏琴。不过,章文苑最厉害的,不在于她的才艺,而在于生了张巧嘴,千伶百俐,十分会讨人欢心,而且心思细敏,惯会给人下套,借刀杀人,论心计比钱才人可要高得多了。”
宇绾烟说着,冷笑道:“她们争斗她们的,我本来不想理会,不过这章文苑居然算计到我和母妃的头上,在皇后和太后跟前上眼药,话里话外说我母妃年老色衰,又只生了位公主……”说到这里,眼眸中忽然闪过一抹痛色,顿了顿继续道,“性子却太过骄横,如今已经失宠……为了这个,我昨儿才教训了她一顿,警告她以后别再打我母妃的主意!不过,这个人能伸能屈,所以才更可怕,你要小心她才好!”
裴元歌点头道:“多谢绾烟公主相告。”
“对了,我还听说一件事,这个章文苑跟你们裴府是不是有关系?”宇绾烟问道,听了裴元歌的解释,才恍然道,“原来裴元舞的生母,是章文苑的亲姑姑。难怪呢!对了,说正事,我听说是章文苑在皇后和太后跟前说裴元舞的好话,而且话里话外,似乎很想把裴元舞弄进宫来,彼此倚助。说老实话,我有些不解,章文苑也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裴元舞容貌既盛,心计又深,只怕比章文苑更甚,又怎么会想把裴元舞弄进宫来?而且,我还听说,裴元舞此次入宫,最初受了母妃和赵婕妤的气,父皇改名之辱,原本该是没指望的,后来却渐渐在父皇跟前挽回,这其中固然有太后在出力,但我听说章文苑也常在父皇跟前说裴元舞的好话。”
这其中的缘由,宇绾烟想了许久都没有想通透。
裴元歌也是一怔,秀眉微蹙。在前世,裴元舞待选入选,章文苑落选,也曾经随同章夫人来拜访章芸,她在旁边见过,当时只觉得这女孩笑得很甜,说话如同水激冰玉,叮叮咚咚十分好听,倒是跟她颇为亲近。后来,她嫁往江南,便很少再联系了。现在再想想,章文苑跟章芸是姑侄,又怎么可能真的跟她亲近,多半也是做戏,难得的是表情诚恳,伪装的本事不在裴元舞之下。
而这世,裴元舞能够入宫为太后贺寿,也是因为章文苑的缘故。
章文苑绝非愚钝,跟裴元舞本就关系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