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比梅袖手高多了,却像只麻袋般被提着,不知死活。
温润之知再难逃脱,哽着一口血,道:“你……”
梅袖手微笑道:“你们逃的够快了,可惜方向不地道。”
两人一切按计划,没有纰漏,唯一就是善后,必须去雪谷与姬任好会合。温润之与楚宣在这上有争执,温润之认为这等于与梅袖手同路,太危险了,要绕偏远的小路。楚宣则怕去晚了,有时候一分一寸差了,结果便会迥然不同,最后两人还是冒险插了近路,一直也没事,却不知被梅袖手发现了!
楚宣微一挣扎,似是醒来了。温润之爬前一步,想平时和他开玩笑,倒真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可惜不是抱在一块。
梅袖手双目一眯,凌空一脚,踢的他打了个滚,道:“滚!”
温润之一惊抬头,梅袖手夜枭一般笑了:“回去告诉姬任好,他在我这里。如果我手下有什么损伤,唯此人是问!”
姬任好知道这件事时,梅袖手还没到,而琴棋舞逮住了柳折的踪迹,正抓捕中。
梅袖手见到姬任好时,他正坐在临时搭的雪地帐篷里喝茶,姬任好驾马而来,猛的刹住了缰。马在雪地里喷着热气,烦躁的打了两个转。
梅袖手慢慢伸直了手,站了起来,笑道:“我以为你会等我呢。”
姬任好淡淡道:“我怕等到老死。”
梅袖手道:“也难怪,我老了,人一老,难免动作就慢些……”
姬任好冷冷道:“你想拿乔?可惜,不过是七部之一,实在不行,我也不要了,你又有什么好得意?”
梅袖手轻抚长发,回头道:“听见没,进帐篷,把楚宣杀了!”
铜面躬腰应是,转身便走,姬任好怒的要命也没办法,喝道:“慢着!”
“梅袖手,你看这是什么?”
碧光一旋,玉笛出现手中。
梅袖手脸色骤变,道:“你……”
姬任好策马大笑:“梅袖手,你会这一手,我不会么?楚宣只是书部部主,柳折是什么?哈哈哈——你我谁吃亏了,还未可知。”
梅袖手面如寒霜,道:“柳折……哼,我早想要他死!”
姬任好悠悠笑道:“好吧,那我代你……”
他知道梅袖手性格奇倔,偏激古怪,如果自己把柳折拖下去砍了,梅袖手也绝不会叫停,想换回楚宣,须卖他个面子,何况,柳折根本不在他手里。
他道:“好罢,我就吃这个亏,用柳折同你换楚宣好了。”
梅袖手眼神一闪,良久不语。姬任好一转头,道:“不换便罢!明日交手罢!”
“……就依你说,不过我要见柳折一面!”
“可以,我也要见楚宣。”
姬任好神色无变,三人抓捕柳折,断无失手之虞,只不过……
对身后若颦轻语,她一点头,便去了后面。梅袖手亦吩咐手下,带上楚宣来。姬任好凝目细看,道:“楚宣!”
那人抬头,咳了声道:“属下蠢笨,办事不力,请阁主降罪!”
姬任好看只是虚弱,除了一点小伤,竟没有大碍,心中欢喜。梅袖手早不耐烦,喝道:“柳折呢!”
他这人,论起别扭来,何止胜过姬任好千万倍。姬大阁主只在那老道面前偶尔发作,他却是波及所有人众,也难得别人习惯。按他的习惯,一刀杀了干脆,为何要抓楚宣?赶着把楚宣送上来,明明急着要柳折,偏偏说没有。
忽然远处,亮日之下,雪山之上,一朵碧绿烟花炸开,飘如柳叶。
生死门各部都有不同的烟花,用于分辨身份。这是柳折在求救!
姬任好瞳孔中印出梅袖手的脸,再印出那朵烟花。
有人道:“门主……”
姬任好才张嘴。
“梅袖手!”
姬任好身后,一人飞射而出!
啪的一声鞭响,脆响九天。雪白的“沙”笔直扯开,光华流转,隐隐收入花纹,金箍上的眼镜蛇绿眼灼灼。萧史一手握鞭头,一手扯鞭尾,冷笑道:“在你受死之前,先解决我们的恩怨!”
梅袖手尖刻的眉头皱起来,随即一点一点展开。
“急着找死是吗,我来帮你!”
萧史冷笑道:“我怕你死在别人手里,害我苦等一场!”
碧绿的烟花缓缓暗淡,降下去。
梅袖手五指婉转,从身后托出一物。
“你要这个?”
一个白森森的髑髅,下面是青白的手。髑髅顶上后方,有一道凹痕,被长针之类的擦过,凸着些许骨棱。
“让我想想你爹怎么死的……”
梅袖手轻抚骷髅,笑的不怀好意。
“收藏品太多,都忘了……不过他长的格外好,所以还记得。”
“长醉宫远居塞外,我也不想去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倒找上门来了。对于主动的人,我一向更主动,就要让他们知道主动的后果!”
萧史笑了,低低笑道。
“我也让你尝尝主动的后果!”
漫天白雪卷起,飚如大漠风沙!
梅袖手衣袂飘飞,自巍然不动。
萧史此次发了狠,长鞭挥卷扬劈,力有千钧。四周茫茫风雪卷成旋风,高扬有龙卷之势,将梅袖手围在中心。大漠中本多风沙,狂风忽之即来,忽又退去,沙暴席卷几万里,沿路一切抛却。沙暴过处,高山变为深谷,沧海化为桑田,无一活物能存,无一地形不改。长醉宫武功本来刚猛,萧史天资异禀,更从沙漠中自悟一套绝招,瞻之在前,忽焉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