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回卧室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倒在沙发上躺着了。
感冒药过期了在林路的意料之中,毕竟爷爷和他一直以来身体都特好儿,上一次有人生病还是一年前爷爷吊水那次,没人生病也自然不会买药,所以药过期了很正常。
林路闭着眼睛,脑子里一团浆糊,他咬着牙,打算扛过去。
差不多在沙发上咬牙扛了一个多小时,林路终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方铮这天晚上也睡得很不好,因为床单被他放着的一瓶没拧紧的饮料给倒湿了,倒得很彻底,黄色的液体湿了格子床单一大片。
方桉叫他可以一块儿挤一晚上,被他拒绝了,床铺本来就窄,宿舍也就顶上挂了两把吊扇,两个人睡得热出痱子。
方铮把床单拆了下来,盘腿儿坐在床沿那儿,整个人挺精神抖擞的,一点想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他突然就想起了林路,他这一整个暑假都没和林路待过,他来这寄宿还没告诉林路呢,也不知道他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也说不定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林路不是单方面和他闹掰了吗?
方铮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他看着床尾那团成一堆的床单,决定明天要回去拿床新床单,再去找林路,把事儿说清楚。
第25章 关怀
常年不生病的人一生起病来必然是不同凡响的。
早上林爷爷起来做好饭菜还没见着林路下来,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着,当时心里就一阵不安,立刻跑上了楼。
林爷爷是想着直奔林路房间的,谁知刚推开二楼的门,就看到林路蜷成一团倒在沙发上。
“这是怎么了!”爷爷走过去,蹲在林路旁边,看着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的林路,急的不行。他拿手碰了碰林路的额头,滚烫的。
“怎么会发烧了?”爷爷轻轻的摇了摇林路,“怎么还睡沙发上来了?”
林路被轻轻摇了几下,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脸焦急的爷爷,他张了张嘴,嗓子疼得像含了把碎石头,又痛还说不出话来。
“醒了?”爷爷把他扶起来,“赶紧的,我们去医院。”
林路摇了摇头,从嗓子缝里挤出话来:“去学校,要迟到了。”
“都烧成这样了还去学校?”爷爷脸怒了起来,“读书也不是这么个读法啊!先去医院,等会儿我给你们老师打电话请假。”
林路用力的眯了一下眼睛,的确是烧得厉害,不仅喉咙痛得说不出话,还头痛欲裂,身上都没什么力气。
最后他也没再坚持去学校了,本来就想着自己和爷爷去医院的,但就光把睡衣换掉,他都觉得用光了所有力气,爷爷自然不能就这么让他和自己走去坐车,这点儿病在零几年也还够不上叫个救护车那么严重,于是爷爷就去隔壁找了方铮爸爸,让他把自己和林路送去了医院。
十中的规章制度果然松得跟放养似的,上课整个教室都是闹哄哄的,乱得不行,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长得一副欲求不满的寡妇样,保持着冷言寡语万事不关己的良好情操,任凭讲台下的人要上房揭瓦了也自顾自的讲着自己的课。
但十中的教育水平倒是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差劲,老师们是都不管事儿,但该教的一点儿也不少教,反而教的比三中那种市重点要详细,当然,详细是因为顾及来这的人理解能力都没好到哪去,讲快了就没人听得懂了,所以才讲得又慢又详细。
方铮和赵轩坐在最后一排,方桉坐在赵轩前面,同桌是那个剽悍的漂亮女生。
“我就服了这些老师,”赵轩撑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叨吧叨吧那么多也没人听啊。”
“我听啊,”方铮转了转笔,“这些老师讲课我听着还成,比三中的容易听懂。”
“你不是放逐自我的都来十中了吗?”赵轩微微眯着眼睛,“我还当你就是来玩的呢,没想到你还听课。”
“方桉他不也听。”方铮笑了笑。
“他就是一傻逼。”赵轩还是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又懒洋洋的拿手放在方桉后脖子上,然后一点都不懒洋洋的捏了一把。
“我操!操!”方桉像被踩着了尾巴的野猫一样飞速捂着后脖子跳了起来。
讲台上的老师皱着眉头扫了他一眼,接着若无其事的讲课。
倒是周围笑倒了一片。
“我靠赵轩你抽风呢?”方桉坐下来之后回头恶狠狠的瞪着赵轩。
赵轩没理他,笑着凑到方铮旁边小声说:“你看,我就说他就一傻逼。”
方铮乐了乐:“没错。”
“我听到了!”方桉一指赵轩,“赵轩你他娘的才最他妈的傻逼!”
“我下午想回去重新拿床床单,”方铮戳了戳赵轩,“要请假吗?”
“你觉得呢,”赵轩看着方桉骂骂咧咧的转过头坐好了,才把视线转回方铮脸上,“你就大摇大摆走出校门保安都不会拦你,他们站那就是充门面儿的。不过十中管寄宿生还是多多少少会管点的,怕出事儿,你要是晚上不回来的,跟老班说一声还是好点儿,毕竟你跟我这种真正混着过日子的不一样。”
不一样。方铮听到这的时候转过头去看了看赵轩,突然就想起来之前方桉说的,赵轩旷几天课老师都不会管,还有那个打成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