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一双滚烫的手已经钻进了上衣里,敏感的后腰被人来回抚摸,快意顺着脊椎一路往上烧。叶祺昏头涨脑去解他的皮带扣,隐约听到陈扬的低语:“那就做完了再谈。”
宿舍的床面积有限,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都没留力,天蒙蒙亮了才平息下来。叶祺看他起身去扔东西拿纸巾,自己刚想解决掉却被拨开,另一只带着茧的手握上来富有技巧地滑动:“我知道你还没到。”
叶祺急促地喘息了一阵,咬牙催他:“快一点。”
陈扬低头看了看他的神色,一张口又开起玩笑来:“辛苦你了,我帮你吧。”
舌面的质地独一无二,缓缓磨过顶端的感觉如同甜蜜的惩罚。叶祺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根本来不及推开他就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再小心他还是呛到了,叶祺坐起来安慰地拍拍陈扬的背:“杯子在那边,吐干净去漱漱口。”
等他回来的时候,叶祺已经拥着被子靠在了床头,刚经历过情事的嗓音格外低沉:“过年的事,你想好了?”
陈扬凑过去讨了一个吻,坐下来又往他身上躺:“你年前或者年后过来几天吧,其它时间在上海还是回南京住宾馆都随你。”
叶祺不置可否,但眼神还是无可奈何地柔软下来。
陈扬歪在他腿上,一条羽绒被让他们胡乱卷成一堆,倒有种随性的温馨感。叶祺默默伸手揽着他,很自然地把被子匀给他一部分,依旧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陈扬把他连人带被一起抱住,忽然认真起来:“我知道以后会很难。”
叶祺一动不动望进他幽黑的眼眸。
“但我还是希望有你一起去面对。”
在叶祺吻下来之前,陈扬犹豫着还是说出了那句酸得要死,却也异常坚定的话:“我不是韩奕,我不管你心里有多少事……我只要你。”
几经波折,叶祺这一年的春节还是待在了南京。陈家的人无一例外都很待见他,甚至两条狗都摇头摆尾地围着他献殷勤,生活的温平面目愈发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贼,这一切都不知是从哪里偷来的欢欣喜悦。
幸而陈扬实在是个勇往直前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默然相伴,什么时候应该在暗处给出一个结实的拥抱,而什么时候又该不言不语地翻云覆雨。叶祺渐渐接受了一部分陈扬的坚持,甚至启程回上海之前还去几位姑姑家分别辞了行,不细看还当是十足祥和的一家人。
毕竟明日的忧愁是明日的,偶尔担心已是仁至义尽,何必为此拂了今日的心意。
阮家,元和沁和两个人都窝在书房里,空调开得暖如阳春,各自在忙各自的事情。
客厅里回荡着阮妈妈心有不甘的念叨,“一大一小都拖着,二十五六岁了也不见带个对象回来,天天就知道好吃懒做……”
两人显然是习以为常,恍若未闻。
沁和喜欢布艺的家具,沙发拗不过父母买的是真皮质地,但她最常驻扎的这个矮墩换来换去始终是深色碎花的布面。挺娇小的一个人缩手缩脚地窝在里面,活像一只静享时日悠长的猫。过了一会儿,她唤了阮元和一声,顺着光亮的木地板推过来一张卡纸。
元和捡起来细细看了几眼,顺手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另外几张速写,还没怎么对照就引起了沁和的注意:“不用看了,我从不画重复的东西。”
“你说你老画我干什么,昨天带回来的图还没改好吧。”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好好地把刚才那张纸收了起来,大小正好的文件夹又放回到抽屉里。
沁和轻快地笑了,神采飞扬:“因为你长得像我啊,我倒想画我自己,可惜没镜子看不到。”
元和也笑,直起脊背略放松了一下:“你个自恋狂,我那是长得像爸妈,哪儿是像你。”
于是书房里又想起了炭笔唰唰的声音,夹杂着极轻的翻动书页的一两次响动,反而更静得吓人。
家里行走一概都穿着厚厚的绒袜,所以沁和站在落地窗边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元和只是奇怪为什么发声的方向忽然变了。她说:“哥,你说我到底是不是个好姑娘。”
阮元和随着她俯视这个城市最光鲜亮丽的夜色,语气和缓:“说什么呢,你当然是了。”
“那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能让我安定下来的人呢。”
沁和手里的高脚杯在灯下宝光流转,难得元和也有兴致,红酒瓶拎过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我觉得你那些见过的、谈过的都还不错,你都讨厌人家什么呢。”
沁和歪着头想了想,似乎有些羞涩,声音也小了:“我就是不喜欢态度暧昧的人,一直试探却没有勇气争取。”
元和合上手里的《礼记详注》,走过去摸摸沁和的头顶,柔声道:“找不到就再等等,我们也不急着拿你去换聘礼。你自己开心最要紧。”
上海向来标榜自己是个大都市,真正的中央商业区也就这几块。此时此刻,何嘉玥正在淮海路上仓皇奔走,只盼着一间药房从天而降,赐她一盒紧急避孕药。
二十分钟之前,盘尼西林玩儿够了才清醒过来,看她一脸受惊的表情居然还揉着眼睛问她这几天是不是她的安全期。嘉玥长这么大从未发过这么大火,枕头被子全砸在他头上,调头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