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后宫流言飞语颇多,传到傅婉耳里的不过那些,和眼前这些女人说的毫无出入。今晚就要举办小公主的满月宴,宫内上下都热闹了起来,傅婉的宫里也破天荒地来了这么许多人,可闲聊着,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公主的生母身上。
无非是含恨地说着陛下也太宠着那女人了,无名五分的,就生了个公主,还宠的和什么似的,难怪后宫诸人是愤愤不平了。
傅婉揉揉额间,也觉得头疼,上次引得南阳王入行宫一事,也不知那位知不知晓,轻声感叹着,若不是陛下命宫中上下都要同乐,她还真不想去了,免得露了什么蛛丝马迹。自陛下带回了那个女人后,她是一天也没有睡个好觉过,要知道陛下从前线一带着那人回来就封了贵嫔,眼瞧着她生了公主,地位还就真不好说了。
“哎,各位姐妹,你们说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话的是个穿嫩绿色宫服的女子,傅婉粗粗扫了眼,是李尚书家的女儿,刚进宫没多久,难怪性子还没磨平呢。她话音刚落,引得其他在座的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是啊,还生了个公主,不过我可是听人说了,那公主啊,哎呦,怕是个傻子。”
“傻子,怎么会?”
“到现下还不会哭闹的,可不就是傻子了?”
傅婉喝了口茶,随意地听着底下人叽叽喳喳的,也幸好生的是个公主,否则她们今日也就笑不出来了,刚放下茶杯,那个绿衣女子好奇地问着她是否见过那人,一时之间众人的眼睛都盯着她看。换作寻常,她定然大发雷霆,一下就轰出她们,可那句是否见过倒真的问住了她。
咣当。
她身形一怔,竟失神打翻了茶杯,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她摆手呵道:“你们都下去吧!”待人都离开了,她捂着心口,眉心紧皱,那日匆匆一瞥,她其实是记得的,不过是没往那个方向去想,也不敢去想,现下回忆起来,真是让人害怕。
难道那真的是.....表姐?
可陛下已经昭告天下长公主病逝了,还是说,那不过是个掩人耳目呢?
瞬然,她的面色煞白,一旁在收拾碎片的宫女也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要去请太医来,被她喝住了,立马到了桌前写了封信,寥寥几字后交到了宫女的手上,还叮嘱了务必要亲自交到安国公手上才可。之后她坐到位上,好半响也冷静了下来,方才那信是让父亲去调查下表姐的死因,当时陛下只说是忧思过重,染了疾病突然去的,不免让人怀疑。
可转念一想,或许那人只是和表姐长得像而已,若真是表姐,她那日引得南阳王前去行宫陛下不会不知,陛下早就要废了她的皇后之位了,哪能让她还活到现在?
如此想着,她便安心了不少,让宫女进来伺候她更衣。
小公主的满月宴在临华宫举行,还未到时辰,朝臣和后宫女子已然到位,若说朝臣早早到场那是迫于陛下的威严,那些后宫的女子倒真让傅婉觉着有些鄙夷了。前一刻还在嘲笑着小公主是个傻子,这会儿就巴巴地赶到了一个傻子的满月宴,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真是两面三刀,让人作呕。
太监扯了嗓子喊着皇后驾到,众人立刻起身跪下行礼。
“起来吧,这是家宴,不必拘束。”
傅婉坐到了主位,等候了会儿,一太监小心地说着时辰快到了,是不是要人去提醒着陛下,傅婉点头,刚想派人前去,这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龙袍的不是陛下是谁。众人也跟着望了过去,俯首行礼后,忽然听到了一记笑声,是陛下的?
萧衍抱着怀中的容华,他刚刚不过是伸伸手指,哪料容华居然吸住了,不由地笑了,满月的孩子还没长牙,吸吮起来觉着手指软软的很是有趣。失神了会儿,还是萧鸢在一旁轻扯了他的袖子,他才缓过神来,命人都起来吧。
一位大臣起身,看得陛□边的女子,惊呼出声:“长....长公主?”
那一声,让萧鸢也是惊着了,她今日来是萧衍千劝万劝来肯出了寝殿的。之前她还想过用纱蒙面让人瞧不出来是她就成了,没料到他倒发了脾气,只说皇姐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让她放心就是,断不会让她受气半分的。底下的人纷纷抬头,和那大臣的表情是一模一样,没胆子的女子还以为是长公主还魂过来,吓得连连尖叫。
萧衍微皱眉头,用眼神示意,侍卫不一会儿就把吓晕了的人垃了下去。
“这.....陛下......”
“诸位爱卿,朕自然知晓尔等的意思,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她是公主的母亲,也是朕心爱之人,可不是什么长公主,若是还有居心猜测之人,朕定不轻饶!”萧衍含笑着抱着容华,慢步走上台阶,空出一手拉着萧鸢,目光凌厉地略过所有人,逼得他们越发低垂了脑袋,最后落到一旁的皇后身上,看得她心都凉了几分。
傅婉稍稍抬眼,和萧鸢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眼底既是含恨又是诧异,当底下的安国公派了太监到她耳边传了话后,她望向萧鸢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深不可遏的轻蔑。
宫宴之上,从来都是设帝后二座,萧衍坐下后,自自然然拉着萧鸢坐下,她不肯,他就用力扣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傅婉现下满脑子都是父亲传来的那句话,她是无暇顾及这些,可大臣中大有看不过去的人在,立马上前制止,说是帝王之位,岂可与一女子同坐,不是乱了那纲常那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