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淳一可谓容光焕发。本来他来,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些谅山人狡诈无比。
只是他不曾想,这位郝将军竟还有几分武士精神。
他的心速跳得很快,假若到时对决,自己将这个将军就地格杀,那么这里的贼军就是群龙无首,到了那时……
想到这些,岛津淳一觉得自己做梦都会笑醒。
真是开心啊。
皇国复兴,还是有望的。
自己若是在此手刃了贼酋,固然性命岌岌可危,可是少不得要成为万世敬仰的大英雄。
岛津淳一做好了盘算。旋即,他抵达了校场。
所谓校场,不过是一块阔地,这里已围拢了许多人,料来都是要看决斗的。
岛津淳一看到这些谅山军官兵,心里暗暗警惕,这些都是精锐之士,从他们举止来看,料来都不在日军之下,难怪这谅山军能够横扫六合,看来绝非是浪得虚名。
他的心里已经被一股澎湃的勇气所笼罩。
而那位郝将军也已经到了校场,有一个校尉过来,对岛津淳一道:“将军要决斗,敢问需要什么武器?无论是短铳、长铳,还是战刀,都可挑选一样。”
岛津淳一心里一暖,想不到对方还如此的客气,让自己挑选兵器,有那么点意思。
他本想选短铳,又想到短铳的威力有限。若是不射中要害,反而在勇者对决中未必起什么效果,他擅长使刀。相信即便是那郝将军拿着短铳,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自己也能将其格杀,于是道:“刀!”
紧接着,一柄长刀送来,这是谅山军中有名的直刀,刀背厚实。刀尖锋利,虽及不上倭刀。不过确属上佳之作,至于倭刀和直刀的对比,自是各有优劣,倭刀虽好。偏生却属于后世的所谓手工艺品,需要几个匠人千锤百炼,一把倭刀,需要几代人的养护,可能一个家室富裕的武士,祖传下来,怕也只有这么一柄;而谅山军的直刀不同,这是制式武器,大规模的生产。人手一把,童叟无欺,但凡大规模生产的东西。其实并不需要登峰造极,只需要达到八十分的水准就已足够。
岛津淳一提刀,感觉到这刀有几分份量,忍不住感叹:“好刀。”
然后他看到了另一边的那位郝将军已经开始穿戴铠甲了,他的手上竟没有火铳,而是一柄剑。
看到是剑。岛津淳一心里不由乐了,剑虽是尊贵。可是拿剑来比试,岛津淳一几乎可以断定,对方绝对是个‘雏儿’。
此战必胜!
岛津淳一信心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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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长刀,岛津淳一站到了校场的正中。
而与此同时,郝风楼也已走了出来,二人相距二十丈。
“将军,可准备好了么?”郝风楼朝他问。
岛津淳一满是肃穆,即便怀着必胜的信心,却也绝不敢怠慢,沉着的道:“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郝风楼微微笑着拔出剑来,嚷道:“现在开始。”
岛津淳一脚步死死踏在地上,双手握刀,横向郝风楼。
可是这时候,郝风楼的身后却站出了十几个谅山军的官兵,这些人横在了郝风楼面前,人手一把短铳。
岛津淳一瞳孔放大,这显然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岛津淳一愤怒了,他是和郝风楼比试,可不是和十几个军人对决,假若是一人手持短铳,以他的勇武,他当然能自信自己至少能够与对方同归于尽,可是对方十几人,却是人手一把短铳,这岂不是要把自己打成筛子?
无耻。
岛津淳一万万想不到,这个家伙居然出尔反尔,如此的无耻下流。
“郝将军,你这是何意?”
岛津淳一咄咄相逼,怒不可遏。
郝风楼却是叹口气道:“我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在和你对决么?还有什么意思?”
岛津淳一不甘心:“既是对决,为何要十几人,殴我一人?”
郝风楼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错,方才是你跑来寻我,说是要让我谅山军到崇明岛上与你们倭军对决,如此方才是好汉,不是小人行径对不对?我谅山舰队,人数不过两万,而你们在崇明却是盘踞十来万人,你们人多,却还跑来请谅山军去以寡击众,否则就是无耻下流。这不正是你所谓的道理?而现在,你要对决,要做一名好汉,那么我十个八个人打你,又有什么错?你可以厚颜无耻,以十万之众,口称什么武士精神,要和两万谅山军决一死战,那么想必我七八个人和你一人对决也是亦无不可吧,还废话什么,你要是勇士,就快开始吧,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让你先出刀!”
“……”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岛津淳一除了羞愤,和觉得对方不要脸之外,竟是无话可说,虽然他并不认为让这两万傻叉的谅山军来被十万倭军痛殴是有违武士行径的事,可是现在却知道对方很不要脸,人多欺负人少。
只是眼下,他无路可走。
于是愤怒的岛津淳一发出一阵怒吼,提刀便朝郝风楼方向冲杀过去。
呼啦啦的风在他的耳畔呼啸而过,岛津淳一感觉到的只是一阵悲凉,这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一次的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