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重县以西三十余里外的一个大树下,绿绿的草地上多出一个土包来。
源为义站在土包前面,目露凶光,道:“叔父,侄儿知你死不瞑目,但是你放心,侄儿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杀光宋贼,让他们在地下给你为奴为婢,供你驱使。”
刘云熙专门配置毒箭,中箭之人那是必死无疑,这可是不分地域和种族的,源义忠自然也不例外,撑了几日的源义忠,终于还是因箭伤毒发身亡了,源为义害怕尸体腐烂,只能就地将他埋葬,然而,他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源氏新一任家主。
“少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名大将上前请示,虽然他们暂时摆脱了宋军的追击,但是现在还不能说已经安全了。
源为义哼了一声,道:“我看宋贼是狼子野心,他们此番前来根本就不是帮助平氏的,而是想借平氏吞并我日本,可惜我们和平氏一直被蒙在鼓里,如今宋贼已经夺取了若狭港口,我想他们下一步一定是进攻京都府,我们必须得马上回去救援,纵使一死,也不决不能让宋贼得逞。”
“报---,少将军,南面正有一支队伍正向我们这边行来,现在距离咱们只有约莫五里路的样子。”
那大将惊呼到:“宋贼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
“好---好像不是宋贼,而且就几百人。”
“几百人?”
源为义迟疑了下,道:“走,去看看。”
“前面可是为义。”
只听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喊道,
源为义举目望去,突然激动的说道:“是我兄长。”
来人正是源氏另一血脉的后起之秀源赖政。
“堂兄,是我。”
源为义急忙迎了上去。
“为义。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源赖政急忙跳下马来了,打量了下源为义,道:“你还好吧?”
源为义道:“我没事。”
“叔父呢?他怎么样?”
“叔父他---。”
源为义双拳紧握。格格作响,咬牙切齿道:“叔父他身中毒箭。已经---已经去世了。”
“你说什么?”
源赖政身子摇晃了几下,这源义忠可是源氏家主,这家主死了,那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源为义道:“兄长,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瞧宋贼此番前来目的不单单是为了帮助平氏,而是想吞并我日本,我们必须得马上回京将此事告知朝廷。一定要赶在宋军抵达前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旦京都府有失,我们可就全完了。”
源赖政突然说道:“你不能回去啊。”
源为义惊讶道:“为什么?”
源赖政重重一叹,道:“我来此就是为了此事,那藤原忠实和藤原赖长为了打击太政大臣,将此番战败的罪责全部推倒我们源氏头上来,他告知法皇正是因为叔父一心想与宋贼合作,得到平氏的家也,故此才中了宋贼的诡计,如今证据确凿。法皇大怒,下命要拿你,你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藤原忠实和藤原赖长其实就是太政大臣藤原忠通的亲生父亲和亲弟弟。只是因为藤原忠实素来喜爱次子藤原赖长,因而遭受到藤原忠通的嫉妒,而藤原忠通因为献计帮鸟羽法皇巩固政权,深得信任,故此藤原忠实屡屡想提拔次子藤原赖长,都遭受到藤原忠通的各种阻扰,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于是父子两借着源氏的失败抨击藤原忠通,鸟羽法皇也得找个人来为此番失败来背锅。源氏无疑是最好得人选。
“这---。”
这番打击对于源为义而言,要远胜于源义忠之死。呆愣好半响,突然的愤怒咆哮道:“岂有此理。如今国难临头,他们竟还想着窝里斗,可惜我源氏数万弟兄的牺牲,这群贵族真是太可恶了。”
源赖政哼道:“听说这都是藤原赖长身边的宠妾出的主意,可惜我源氏忠心耿耿,竟不如一个女人的枕边风。”
“这些祸国殃民的女人,要是落在我手里,我定不饶她。”
源为义恨得双目都已经变得通红。
这个宠妾自然也是李奇当初费劲千辛万苦安插到日本朝野中的国际间谍,如今总算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且到这里,赵菁燕的连环计才算是完美结束了,深晓政治的赵菁燕,知道源氏一旦大败,那么日本朝廷肯定会找一个代罪羔羊,故此借着藤原氏内部的斗争,使用离间计,离间朝廷和源氏的关系,大幅度的削弱日本朝廷的势力。
源赖政道:“为义,现在我们源氏在京都府的势力岌岌可危,太政大臣正在极力帮我们周旋,但是一旦你回去,可能会牵连甚广,所以太政大臣和族中长辈让我前来阻止你们回京。”
源为义道:“可是我一走,岂不是不打自招?”
源赖政郁闷道:“现在证据确凿,叔父当初的确是打算与宋军结盟,若非如此,也不会中宋贼的奸计,你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源为义哑然无语,的确,这要怪还真只能怪源义忠太贪心了,这贪恋背后必定隐藏着杀机呀。过了好半响,他才哽咽道:“那太政大臣让我去哪里?”
“关东。”
源赖政道:“现在我们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关东了,那里目前还都是我们的势力。”
源为义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若是战事有变,我们还能从关东出兵,偷袭他们的后方。”
说完,他仰面一声长叹,脸色露出与他年纪不符合的悲哀之色。
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