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拿着梳子,小心翼翼地帮我梳开被我编乱的头发,我一点也不感到痛,他又慢慢地把我的金发聚拢在一起,从头顺着往下梳,直到把所有的头发都梳顺,才把我的头发分开三股,简单地编成一个麻花辫,轻轻给我搭在肩上。“我只会编这个。”元帅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转头就亲了元帅一口,“谢谢。”我抓住元帅给我编的辫子摸来摸去,有点爱不释手。这是元帅第一次给我编辫子,我想把现在我的样子拍下来,于是我就叫宫人来给我和元帅拍了个合影。我拿着照片,把它放进相框里,之后我拿着相框在房间里比划了半天,最后放在了床头柜上。
其实宫中的长廊上就挂着我和元帅穿着礼服的皇室肖像画,每一个皇储与他的正妻都会有一张肖像画。画像上的我也是斜编着麻花辫,我坐在椅子上,头戴皇冠,元帅站在我的旁边。那个发型是专门的宫人帮我编的,每一根发丝都一丝不苟,每一个头饰都十分精致,显得华美又庄重。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元帅给我编的辫子有点松散,是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弄疼了我才不敢用力,看着这条松松的辫子,真丑,真不符合我身为皇子的身份。但我一想到等我和元帅逛街回来之后,我洗澡前还是要拆掉,就有点舍不得。元帅看我恋恋不舍地甩着辫子玩,“雄主,我以后每天都帮你编头发好吗?”我赶紧看向元帅,使劲点头,“好。”
我向后倒去,元帅在我的身后扶住我,把我拥入他温暖的怀抱,我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好想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元帅弯下腰,在我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雄主,我们该出门了。”我睁开眼睛,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嗯,我们去玩吧。”
我在帝都星的大街上走着,我亲密地挽住元帅的手,靠在他的肩上,周围的雌虫或明目张胆地或偷偷地打量着我,但都被元帅用冷冷地眼神扫了回去。我听着街上熙熙攘攘吵闹声,感觉跟元帅认识后的时光简直跟梦一样。
在很多年以前,我还很小的时候,一个人生活在深宫之中,身边只有宫人和严厉的老师,父皇和母后忙于政事,常要隔好长一段时间才有机会来看我,我在对父皇和母后下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的保证后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庭院的秋千上思念着他们。
老师是个非常负责任的好老师,他是只雄虫,年纪非常大了,走路都要拄着拐杖。他是在我的父皇和母后通过层层的筛选以及考核后亲自委任的,他没有因为我是雄虫皇子而对我毕恭毕敬或是无比地溺爱,他一直兢兢业业的履行培养一个虫帝的职责。
他教导我要独立,要自强,不要做一个对帝国无用的雄虫废物。他也告诉我更不要做一个迂腐之辈,不要有妇人之仁。深宫里到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简直是寸步难行,搞不好还会惹来杀身之祸。生在宫中,不可避免地要面对无数的敌人,在我羽翼未丰之时,要韬光养晦,一旦时机成熟,抓到机会就要及时反击,杀伐果断,斩草除根。因为雄虫的生命太宝贵,同时也太脆弱了。只要为了能活下去,就算要利用他人也在所不惜,为了达成目的,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同时,他也告诉我,不仅是雄虫,雌虫和亚雌的生命也是一样的宝贵,叫我不要像其他皇室成员一样的草菅人命,未来要成为一个爱民如子的英明虫帝。
他教会了我很多知识,我非常尊敬他。老师时常告诉我这一代的虫帝和虫皇是多么的出色,告诉我他们所立下的伟业,教导我身为皇子该要做出怎样的表率。我从那时便怀下了对父皇的憧憬以及希望自己能成为像父皇一样伟大的虫帝的渴望。父皇和母后是那样的完美,身为他们孩子的我绝对要变得比任何人都要优秀,我将会是父皇与母后的骄傲,绝不会让他们失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成为虫帝。
后来老师因为年纪太大而去世了,父皇和母后也没有为我找到合适的新老师。我就变成了孤独的一个人,我强忍着对未来的惶恐与不安,独自一人策划着漫长的称帝计划,就这样从一个幼稚的念头逐渐成为了我心头挥之不去的执念。过于漫长了,我甚至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习惯了独自一人。我把除了父皇和母后以外的人,都视作是自己将成为虫帝可发展的势力,习惯于把所有事情的控制权都紧紧地攥在自己手中,让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地朝着自己计划的方向走去。一切都很完美,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我的子民爱戴我,我身边的人敬畏我,我的皇叔们更是无比地忌惮我。
老师教给我的东西果然都是对的,而随着我的长大,我的势力在逐渐壮大,我的敌人也随之增多,于是我便变本加厉地严格执行我所定下的计划,摒弃掉自己的七情六欲,我的情感只剩理智,我的喜怒哀乐都要隐藏在虚假的笑脸之下;我的脑子里只有算计,连未来的正妻都可以作为我称帝的筹码之一。我心中唯一的柔软只剩父皇和母后,我长期处于这样的状态,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忘了自己也想被别人所需要;我忘了自己其实也想被人疼爱和鼓励;我忘了自己其实也想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可以在他怀里不顾一切地哭诉自己的委屈,让他安慰我。而父皇和母后或许是看出来了,才让元帅闯进了我的生活,强行打破了我的计划。他是我计划里出现的唯一一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