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等着接旨,拿到信物后就能借用隔壁州县的兵,将军回王城述职带的人手不日也快到了,届时合围山寨后,会将所有证据和人证一起送往王城。”豆丁道,“将军担心您在那儿受罪,才让小的先护送您回王城。”
临走前,戚南柯写了封长信塞进杜慈衣服里,又吩咐豆丁好好看护,还找了大夫随车护送。
豆丁道:“这事算是了结了,若公子猜得不错,国舅自会帮助戚将军打压太子一党,将这件事彻底坐死,不能再翻案。戚家必会感激公子您,之后您就算待在大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杜慈小口小口地用茶漱口,听闻这话便道:“戚南柯不是个笨的,你以为皇帝为啥会收到军部密报?戚南柯当日送出两只雕枭,一只去找你们,一只则去了王城,估计是找了他那在吏部当差的二弟。”
戚家后人争气,几乎人人都有功名和官职,戚南柯的二弟在吏部做事,收到消息知道戚家要活就必须暂时同国舅站在一处,自会想办法将此事透给国舅一方,国舅有推翻太子的机会自然会竭尽全力将此事捅到皇帝面前。
此后的事因利益关系一环扣一环,就像被带动的车轮逐一滚动起来,再不用杜慈操心了。
豆丁兴奋道:“公子!万万没想到戚将军居然就是那个大块头!你们真是有缘!我看戚将军担心您的样子,必也是喜欢上您了!”
杜慈得意地笑了一声:“就他那熊样,小爷愿意喜欢他,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好嘛!”
豆丁笑着不作声,他想:王爷还嘴硬呢,就是在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喊着戚将军的名字呢,子奉子奉的,听着可肉麻了!
戚将军将小王爷抱上马车,让他们先回王城的时候,王爷在迷糊中都紧紧拽着戚将军不放手呢!
豆丁想:当时戚将军打发了自己,抱着王爷在车里说了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豆丁很高兴,计划几乎圆满完成,只还剩最后一步。
豆丁想着,笑脸又挂不住了,露出担忧的样子:“王爷,您真的要回去吗?现如今大盛可比蜀世国安全多了。”
杜慈也收敛了笑意,看着窗外的蓝天,片刻才道:“老大被老三弄进了大狱,不知生死,其他兄弟懦弱胆小,不堪大用,就算没了大盛的太子,老三要坐那个位置也是手到擒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一旦他坐上那个位置,若本王不回去,本王的母后要怎么办?”
豆丁垂下眼眸,点头:“是,还有小人的娘亲……不知道泰和娘娘和娘亲现下如何了?”
杜慈揉了揉豆丁的头发:“有本王在,本王回去救她们。”
豆丁揉了下眼睛,心里发酸。
杜慈很了解原公皇帝,毕竟是太子,就算证据确凿要结案也得拖一段时间,可他却拖不起。
太子一党若同三皇子的联系中断时间太久,就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了。因此带伤回王城的第一晚,他就去了皇帝书房,自请回蜀世国,平息内乱,给大盛一个交代。
戚南柯塞给杜慈的那封长信里是为杜慈开脱擅自离开王城的罪名,同时附上了部分太子和孔通判来往的信件,解释了杜慈是知自己最近要回城,恐城内有太子党羽会打草惊蛇,为了传出消息才出此下策云云;总之此事也算他有功,也表明了他向着大盛的态度,加上戚南柯没有拒婚,字里行间尽是维护之意,两人的赐婚已是板上钉钉。
原公皇帝听杜慈声泪俱下地解释了来龙去脉,杜慈可怜巴巴道:“请陛下恕臣隐瞒之罪,臣的母亲还在蜀世国内,现下生死不知,臣实在逼不得已。臣思来想去,头发都要秃了,才终于想到既然城内的人不可信,那就找城外的人啊!”
皇帝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得倒容易!若是你偷偷出城,反而打草惊蛇呢?你啊你,朕说了多少回让你多念书!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你怕是茶馆里的书听多了吧!”
杜慈忙慌张地跪下来,装作天真无知的模样,满眼惶恐,磕头道:“陛下息怒!臣、臣知错了。”
皇帝微微眯眼,打量着这个向来以温和无害模样示人的小王爷,能有如此计划,做出如此事情,当真是逼不得已吗?
不过仔细想想,这其中也有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弄不好小王爷就会把自己赔进去,似乎也算不得是思维缜密,经不得细细推敲。如此想来,再看看戚南柯的维护之意,皇帝这就想歪了。
原来,这两人早就两情相悦,若是如此,得知心上人要回城,杜慈着急忙慌去找他相助,似乎也说得过去了。
“行了,念在你也是有一片忠孝之心上,这次便记你头功。”皇帝目光扫过太子亲笔的信件,眉头竖起,一脸恨铁不成钢,“若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有你半点用心……罢了。”
皇帝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道:“你现在回去确实是最好的时机,朕会派人护着你。”一个一心向着大盛又很了解蜀世国的人回去,比他待在大盛更有作用。
杜慈立刻感激道:“谢陛下!”
原公皇帝睨着他,试探道:“你回了蜀世国,子奉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