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帝初发现的话,可能好朋友就做不成了。
好朋友。
他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 浓密的睫毛低垂,遮掩了里面的一丝茫然。
奇怪,他明明是想跟帝初拉近关系的,可当帝初真的认可了两人的朋友关系,他又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好像他本来想要的不是这个。
可不是这个, 能是什么?
他不知不觉出了神,脑中似乎闪过了很多东西,又似乎只是无意义的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帝初突然动了动,他回神, 一时间居然忘了自己之前在想些什么,伸手帮帝初又拉了拉被子, 还轻轻拍了拍, 拍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突然像是被烫到一般把手收了回来,安静了一会,低头打开了光脑。
“先生,您是要看直播录像吗?”
一道近似耳语的低哑声音在窗台处响起。
孔阙手指一僵,见床上的帝初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不安挣动,似乎要醒来,忙伸手把病床上的隔离罩打开,等他重新安稳下来了,才皱眉朝着窗台上停着的一只乌鸦看去。
“鸦什,你怎么在这?”
黑色的乌鸦十分人性化地低头展翅跟他打了个招呼,嘴巴一张,居然口吐人言:“会长说您这几天可能会情况不稳,让我来守着您。”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孔蓝那边我会交代。”孔阙直接赶人。
鸦什没有走,再次问道:“先生,您是准备看这位小猎人的直播录像吗?”
孔阙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这两天他一直在照顾帝初,没空去了解帝初伤成这样的详细经过,现在帝初醒了,他便准备好好了解一下。
这种打算被窥破的感觉十分不好,他双眼微眯,冷冷反道:“是又如何?”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鸦什知道他生气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道:“如果您要看,那我就不能离开。先生,您前两天的病情就是被这位小猎人的直播引发的,为了以防万一,在您看这位的直播录像的时候,我必须留在您身边。”
“上次是意外。”孔阙解释,“这次我不会开弹幕。”上次他完全是被弹幕气犯病的。
鸦什又对他展了展翅:“可是先生,万一犯病呢?您犯病没人控制的话,可能会伤到这位小猎人。”
正中死穴。
孔阙看向帝初,终于妥协,说道:“那你往下风口挪挪,帝初不喜欢鸟,你把你的味道收住了。”
鸦什:“……哦。”
有人在旁“监视”,孔阙的心情变得不太好,他先侧了侧身用后脑勺对着窗台,确定鸦什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了,才低头找到帝初擂台战的录像,付费点击了观看。
在选择弹幕版和无弹幕版时,他犹豫了一下,转变主意,选了有弹幕版——刚好可以顺便看看这次有没有人再黑帝初,反正有鸦什在,他被气犯病也没事。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隔离罩里的帝初睡得很安稳。
孔阙侧对着床坐着,专注地看着光屏。鸦什趁他不注意,挪了挪爪子,找了个可以看清孔阙表情的位置继续蹲着。
录像很长,足足有六个多小时。
前半个小时,鸦什发现孔阙时不时就会暂停一下录像,手指动来动去的,似乎在截图,身周气息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半个小时后,孔阙身上的愉快气息突然散了,皱了眉,却也不像是不开心,反而像是有点不安,侧头看了眼病床,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鸦什梳了梳羽毛,觉得现在的先生很有意思。
这之后,孔阙身上的愉悦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