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魔族精通一种祈祝的舞蹈,名为‘飞花弄影’。舞者能让鲜花一直漂浮於空中,绕著舞动的气息流转,而不会坠落地面,直到舞毕。如果在舞蹈过程中,花朵被打散或碰到地面,所祈祝的对象,就会遭逢厄运。”葵拿起手中那朵娇贵易碎的芒肖鸾尾,凑到鼻端前轻嗅花芯甜美的清香。“冥夜殿下,你可愿意为我献上这支舞?”
听他说得那麽神奇,喝得醉意熏熏的年轻人开始大声起哄──“跳!跳!跳!跳!”
大家一边拍手一边大叫,场中的冥夜一额头的汗:什麽叫“魔族精通此舞”?难度这麽高,听过的人都没几个好不好。但群情汹涌,小魔王已被逼得不能,只好咬著牙齿回道:“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话音一落,葵已抛出了手中的花。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29
不愧是小殿下,人人看著快要碰到地面的花,都捏了把汗,他倒是不慌不忙,把脚上碍事的高跟鞋先踢掉。他的动作的确大了些,鞋子“一不小心”就朝著太子的方向径直飞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只听“哎呀”一声,胡罗卜被鞋子砸中脑门,还笨拙地从椅子滚了下来。太子哥哥虽然头脑出色,功夫却屎得要命,连这都避不开。大家惟有啧啧摇头表示同情,有宫女憋著笑,过去将他扶起。
冥夜抬起的脚还没放下,飘零的鸾尾花,不偏不倚,落在他白莲般精美的足背。音乐适时奏响,他莲足一勾,花儿便像长了翅膀似的,又腾空飞起。冥夜翩然转身,把臂弯的三丈彩绫往左右两边一下展开,刹那间,整个大殿如双虹齐舞。他操纵著绫缎,在空中划出阵阵清风,花儿在风中时起时伏,上下翻腾,有几次险险擦地而过,却愣是不沾地面一下。
四周观众齐声喝彩,看得尽兴,有人乐得凑上一脚,把手里的花,对著场中央扔去。见一人扔了,其他人纷纷效仿,一时间,成百上千的花朵铺天盖地飞往舞台。
冥夜简直傻了眼,一朵花好侍候,那麽多的花他怎麽兼顾得来?第一个扔花的人,如果他没看错,正是此时笑得一脸奸诈的太子哥哥。他妈的这人真是睚眦必报!
“花!花!我的花呢?”千帆看得热血沸腾,忙著在沙发上四处找他那朵花。
旁边小月冷冷提醒:“没有了,早在群舞结束後被您扔掉了。”
依稀记得似乎真有这麽回事,千帆泄气地窝在沙发里嘟囔:“每人只能拿一朵吗?谁规定的,真小气啊……”
小月故意气他,把自己手里的花拿到他面前招了招,煞有其事地叹气道:“大家都把花献给小殿下,可是我知道,小殿下最想收到的,其实是主人那一朵,可是您宁愿送给别人也不给他。哎哎,他一定伤心透了,可怜的小殿下!”
“不是的不是的。”千帆急了,看著场中穿花飞舞的孩子,想把小月的花抢过来:“给我给我!”
小月把手抬起,让坐著的他够不著,然後跟烈殒和依泉一起,各人把手里的花陆续丢入场中,换来小魔王毫不感激的一记白眼:你们几个也来趁乱?还嫌我不够忙的!
晓是冥夜舞技高超,时间长了,也不免力不从心。“飞花弄影”的难度不在於把花儿舞起来不让它们著地,而在於必须时刻把握好不把花瓣打散的力度,冥夜额上薄汗微渗,只求音乐快到尽头。他稍稍分心,舞步就踏乱了,一脚落地的时间过早,数朵花儿正从他脚底下滑过,眼看就要被踩落地面。这是祈祝舞,万一踩坏了花,就会被指责舞者其心不诚,以後葵殿下不幸遇到的一切倒霉事,都会算在他头上来。冥夜一阵心寒,当机立断发动天魂,用御风术缓冲落势,脚尖只轻轻触碰了花儿一下,马上又凌空腾起。
观众如此如醉,无不赞叹:魔族果然天赋异禀,身轻如燕,竟能踏花起舞!
“呵呵,冥冥作弊,我看到了。”太子哥哥笑得好不快意。
旁边座位上的葵,却突然站起,没头没脑的,幽幽说道:“梦中的人,也该醒来了。”他话中指的不知是谁。
太子哥哥心下一凛,拉著他问:“小葵,晚宴还没结束,你去哪里?”不能让弟弟离开自己身边,太危险了,人类随时侍机而发。
“我要走了。失去了冥冥,人间已没有什麽值得我留恋。”葵俯下身,在哥哥耳边轻声说:“你以为你已洞悉了人类计划的全部吗?你好不天真,哥哥。你借诞生祭的名义,把人类招来,以为在我身边埋伏几个亲兵,就能护得我周全?”葵语带讥讽,笑道:“人类也不是傻的,他们既然敢来天宫打我的主意,就等同对神族宣战,双方都心知肚明,这是一步互相将军的棋,谁都输不起。”他挣开哥哥的手,在临去前,说了最後一句:“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直不遗余力地调查芈国,怀疑人类社会的资源流向由芈国左右,其实已经找对了方向,但你毕竟还没查出事情背後的真相。在暗中主导这一切发生的,其实是一个人。”他朝天帝的方向瞥了一眼:“一个连咱们父王也忌惮的人。这个人,在人类的国度里,被尊称为──‘暗帝’,他行事非常谨慎,只有寥寥几个心腹,知道他的身份和真面目,你查不出也不奇怪。”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太子的脑袋始终处於虚空的状态,当他醒过神时,弟弟小葵已经远离了,正慢慢走向观众席的一个角落:“小葵!回来!”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