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篱沉默了许久,却没有开口说话。
他在原地站了会,然然慢慢地转身离开。
周围的雷火渐渐熄灭。
望乡抬头去看,只见青篱孤身离开的背影。
那夜青篱归去后打坐时做了个梦。
他终于梦到了五百年前的事情。
他从地上坐起来,看到身周遍地的鲜血,
青篱茫然四顾,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按住自己的左胸膛。
那里破了个大洞,难怪他一直感觉到空荡荡的。
青篱从地上站起来,踉跄地朝前走。
他步履蹒跚,眼睛虽一直直直地盯着眼前,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
青篱一路往前走,他看到身周的场景犹如走马观花般变化。
那些场景在倒退。
他看到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师弟师妹们重新爬起了身子,他们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捡起身旁的剑,又开始三三两两地聊天、或者练剑。
一如过去一样。
峰中弟子有看到他的,便笑着挥手向他致意,有的还笑嘻嘻地朝他举起手中的酒杯。
周围熙熙攘攘、欢声笑语。
青篱一路走,场景一路换。
他看到六百年前常来持剑峰蹭吃蹭喝的那几个隔壁宗弟子,他看到六百五十年前便被弟子在练剑时损坏了的那座大钟,他看到六百三十年前峰中还只生了几片新叶的那几株桃树。
青篱的脚步渐渐停下来。
他站在原地,抬眼朝前看去。
身穿白衣的暮千崖正坐在树下批阅着什么,他眉头皱微,有阳光落在他白衣上,那光线明媚得一时令人目眩。
青篱愣愣地站在那里,看他。
暮千崖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男人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看向他。
青篱看到在看见自己的瞬间,暮千崖眼中的冷意便消散了开来。
男人身出手将他拉到身边,语气下意识地柔和了下来,犹如冰雪乍融,表情却还在努力维持着严厉。
“小篱?”暮千崖道,他抬眼看着青篱,面上没有多少表情,看着严肃得很,“你怎么了?”
“你的手好冰。”暮千崖在接触到青篱皮肤的那一刻便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男人抬起眼看向青篱,伸出手用灵力去温暖青篱的双手,动作温柔,口中却呵斥道,“又和他们喝酒去了?我与你说过的,饮酒伤身,让你少喝些。”
暮千崖此时还刚成为青篱的师尊没多久,他性子冷惯了,一时还调整不过来,平日里还端着架子,时刻摆着自己“严师”的架势。
暮千崖这样冷着声音呵斥的样子,若让宗中其他弟子见到了,必定都是要被吓到的。
特别是他这一皱眉,眉眼间的冷意简直浓重到让人畏惧。
“师尊,”青篱看了暮千崖许久,突然开口道,“我害怕。”
青篱愣愣地看着前方,突然喃喃地道。
他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颤抖得厉害,连吐出口的话语都是颤抖的。
他看着暮千崖眼里那抹尽力隐藏的担忧,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中委屈得厉害。
青篱眨了眨眼,眼中本就未干的泪水竟就这么落了下来。
“师尊,我害怕。”青篱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眼睛却不知在看着哪里。
暮千崖一愣,他抬眼去看青篱。
男人完全被自家徒儿突如其来的泪水给吓到了。
当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