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面色担忧,却终是无声地离了去。
打开手中的信折,司苍卿默默地看着里面的内容。承天逸频频调动着兵力,尤其在尧山岭一带,似乎部署着什么。
承天逸,终于等不急要发动战争了吗?
司苍卿眼神冰冷,那么……他奉陪到底。他虽不欲追逐权势,但损及了自己,威胁到自己,他便会全数毁掉,不留任何隐患——他是皇帝,那这天下,只会有一个主人。承天逸……司苍卿手指轻轻搓动,信折便化为尘灰。
这一次,他会连着凤岚的伤,承天碧兄弟的债,向承天逸一一讨回来。
“湘!”司苍卿冷声唤道。
“属下在!”
“即刻返京!”
六月底,司苍卿终于赶回朝中。
苍龙大殿上,司苍卿睥睨着众人,冷声地下着旨意:
“安平、洛水、陈宇,你们各自领兵赴三关,拿下三关之后,绕开尧山岭和洪都,直接南下。”
“叶楼,你率领新军营将士,赶赴瑶关,与洛山大军汇合。战事一起,直捣尧山岭!”
“户部即刻组织起民夫,将五年内筹集的储备军粮分批送往几座边城!”
“全国即刻起,宣告战时戒备。”
“末将/微臣遵旨!”
司苍卿一一扫视众人,道:“此次战事事关苍寰存亡,望诸位同心协力,抵制外患!”又道,“我苍寰国威不可侵犯!”
“鸿承国侵犯我国之日,便是它灭国之时!”
(10.03.30午补全,今天还有更,要迟些)
忽闻旧语惊落毫(上)
拖着虚软的身体,他混混沌沌地走出昏暗的屋子,站在这个破陋的庭院里,茫然地看着矮墙外交错的树枝。
风,吹过老树,卷动着几片枯叶,在眼前上上下下。
“唔……”
胸口一阵闷痛,他无法稳住身体,眼前的景致晃了晃,下意识地伸手撑住,猛地按到冰冷的土灰上,胳膊却是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鼻间,浮着被惊动的细尘,钻进鼻腔,有些呛人。
闭了闭眼,等着眼前的黑暗点点消散,凤岚这才慢慢睁开眼,干脆盘腿坐在冰凉的地上,手臂无力地撑住。混沌的脑子渐渐清明了起来,他一边回想着此前的事情,一边打量起这里。
一个简陋的小院,一座矮小的土屋。
刚才他就是自那个小屋里走出来的吧,凤岚这样想着,又张望了下四周——没有人吗?
天地之间,只有簌簌的枝叶摇曳声。
看向井旁的石磨,上面还有着水渍,磨盘上摆着一个吊罐,凤岚微微心定,想来这里还是有人一直在住吧!或许也正是住在这里的人救了他一命。
“哎吆,公子怎么跑起来了呢?”
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凤岚猛地听到一声惊唤,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老汉正疾步朝自己跑来。
轻叹,他伤得真不轻啊!竟然连有人靠近都不知道,这样想着,凤岚脸上挂起一抹笑,勉力撑住身体,想要站起来。
“公子重伤在身,切勿乱动!”老汉一见凤岚的动作,便急急地阻止,小心地搀扶着他,嘴上絮絮念叨,“不是老头我说你,像公子受这么重的伤,就该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还没好怎么就急着往外跑呢!你也不小心一下自己的身体,老头我刚看见你时真吓了一跳……”
“老伯,”凤岚微笑地打断了老汉的话,在对方的搀扶下慢慢地挪步,“是您救了我吗?”
虽然,这里似乎不是他落崖的地方。
“哪是我啊,”老汉似乎才想起,扶着凤岚坐好,忙朝外走去,道:“你这一提,我才想起来。哎,那小伙子采药怎么还没回来啊?”
走到门旁,老汉又回头,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隐约见着他裂开嘴,“公子别乱动,老头我一会就回来,你身上的外伤还要继续上药……”
凤岚怔然地靠在床头,看着昏暗的屋内简单的摆设。那老汉说不是他救的自己,那又是谁呢?
不管是谁,能活下来的感觉,真是很好。
原以为,就这样死去了呢!虽然在落崖那瞬间,他调动着全部的内力,以最大程度上保护这具身体,但毕竟,他受的伤太重了。
幸好,幸好……
他对这个世界还有着依恋,怎舍得就这么离去呢?
“主子……”凤岚低声地叹着,不知道主子有没有自天外天回来,也不知道主子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出事的消息。
思及此,凤岚猛地坐直身。他该赶紧和主子联系,要不然,那人会担心吧!只是如今伤未痊愈,也不知身处何处……
看刚才外面的景致,现在至少是秋天了吧!
已经过了这么久,他必须尽快去联络上司苍卿……
还没再次起身,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凤岚顿了顿,复又缓缓地靠好,看向门口处——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跨过门槛,手里提着一个篓子,在看到自己时,微微怔了下。
那人笑着问,“你醒啦?”
凤岚紧盯着对方,心中划过一抹异样,“是你救了我?”
青年走进屋子,将篓子放下,来到凤岚面前,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色,微微吁了口气,这才回道:“是啊,我在山谷那边的河边发现了你,你浑身是伤,好在遇到了这户好心人家,可是你又一直昏迷不醒,还以为……”
虽然心底隐隐浮动着疑惑,凤岚还是笑着道谢:“多谢公子大恩大德!”说着就要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