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晁盖身后的那个书生有蹊跷!”
此刻,不光方腊看出些端倪来,陈箍桶也在下面小声提醒着霍成富。霍成富被他一说,顿时紧张起来:“甚么蹊跷?遮莫是刺客?”
“刺客倒不至于,但他绝不是吴用!你看,此人语调声声盖过晁盖,如果他真是吴用,绝不敢如此僭越!我观此人颐指气使,举手投足中透着一股久居人上之气势,晁盖虽看似领头之人,实乃幌子,这书生才是这四人之中真正核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梁山王伦!”陈箍桶最终下了断语。
霍成富大吃一惊,差点跳将起来,只不过今日发生的咋呼事多了去了,倒是并没有显出他来。霍成富暗道此事重大,生平头一回质疑起陈箍桶来:“你缘何恁地肯定?”
“兄长若是不信,且看那边!”陈箍桶把手一指,霍成富满脸疑惑的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一个秃头和尚与一个彪形大汉居然在眼下如此紧张的气氛中,竟打起瞌睡来。霍成富也不是傻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不由勃然大怒道:
“邓元觉好歹有私恩在身,倒也罢了。伍应星这厮为何装聋作哑?他眼里还有没有教主!”
“兄长,现在不是理会这两人之时,不能因小失大,耽误了大事!长话短说,你去通知教主,我去外面看看!”梁山王伦都能混进来,刚才还牛气哄哄的杜微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说来也怪,陈箍桶居然给他的顶头上司派起差事来,霍成富竟然也没觉得有甚么反常。反而十分默契的点了点头,两人正要各自行事时,却见霍成富又折回来,一把拉住陈箍桶道:
“外面的弟兄你不熟悉,他们也不识得你。我俩换换。教主知你名号!”
在这种关键时刻,陈箍桶也没有纠结,当即和霍成富对换了,便往台上摸去,哪知就要靠近时,却被几条大汉拦住。陈箍桶急忙自报身份并说明来意,其中一人见说,脸色大变,急忙上前走至方肥身边,低声耳语起来。方肥见说,目光不由在陈箍桶身上直转。
就在这时,一直沉吟不语的方腊,突然极其隐秘的对台下某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一条大汉跳将出来,气势汹汹的指着台上吴用道:
“大胆酸儒!居然敢对圣公不敬,看我贺从龙来教教你如何收拾你那烂舌头!”
好戏来了,底下群豪正说怎么方腊被人一点面子都不留的顶了回去。居然半晌没有动作,莫非真被唬住?这时有人跳出来,众人才觉正常。毕竟江湖上的事,谈不拢便打,这才是既定套路。
“主人翁讲话,哪里来的狗吠?”
晁盖一听,哪里还忍得住?怒而起身,将座下椅子往后一踢。撞到后面柱子上解体散掉。
方腊丝毫没有动怒,此时反而愈发能肯定这“吴用”十有八九是王伦了。不然刚才和晁盖争锋相对时,他都没发火。此时刚对“吴用”试探几句。他就不能忍了,若说此人不是王伦,试问世上还有谁能叫晁盖如此维护?
是王伦就对了,如果能叫这厮在群雄面前丢一回脸,再当众揭穿他的身份,这梁山的面子是折定了。是以方腊只是面带微笑的看了等候指示的贺从龙一眼,后者旋即会意,气势汹汹的逼近吴用。
杨八桶和方七佛早看晁盖一伙人不爽了,一见贺从龙出马,都是抱胸等着看晁盖的笑话。这位教友虽然入教不久,但其一身本事,就连几位护教法王都不敢轻视。想那区区四明山,能有甚么高手,和龙王爷比宝?
对方不收狗链的举动,让晁盖看出方腊的意图来,只见他挺身而出,要亲自教训此人一番,哪知吴用突然起身,只轻轻望了晁盖一眼,盛怒中的后者竟然戛然而止,直把里外群雄看得目瞪口呆,都在心里暗想道:“这梁山从上到下还真是书生做主啊,区区一个吴用,竟也有恁般大的威势!”
众人正要看这书生如何应对之时,只听他回首对最后一个仪表堂堂的大汉道:“听说这人也是个教头出身,只是没见过甚么世面,不如让他看看甚么才是真教头!”
那相貌堂堂的汉子面呈喜意,闻言不是对敌,而是躬身对吴用作揖,吴用笑了笑,把手一摆,这汉如得圣旨,意气风发的转过身去,正好拦住了贺从龙的去路,贺从龙要在教主并教众面前表现一番,仰头冷笑道:“白脸汉不如找个好丈人,快活下半辈子!这江湖上的事,你当是好耍的!”
“好不好耍,耍耍便知!”
对方没有动兵刃,这大汉也没取刀,而是顺势摆了个起手式,贺从龙见状一愣,失声道:“太祖长拳!?你是禁军里的人?”
“你耳朵莫不是聋了?不然怎教你识得何为真教头?”那大汉可不是甚么善人,当场做了个挑衅的手势,把贺从龙激得大怒,大喝一声,扑了上来,两人顿时厮打成一团。
乍一接手,三五回合,双方都试探到对手的分量,贺从龙怒气减退,惊意忽起,暗道“老爷点子不济,今日莫不是遇上林冲了?”
他虽心知肚明遇上了生平劲敌,只可惜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不敢有丝毫怠慢,你来我往中,渐渐已过三十回合。
这场好打,直叫在场无数会家子看得如痴如醉,贺从龙明显不是半瓢水,观其招式精妙,拳拳生风,可在此人面前完全占不上半分便宜,更有高手已经看出来了,那汉虽然长得比贺从龙斯文,力道竟还在他之上。联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