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心一紧,不是周嫂,她不会这么无礼。
冰凉的手指覆上我的额头,然后又触摸我的脸颊。他怎么没去公司呢?坚决不睁眼,我把脸扭向一边。
脸上的动作停止了,身上的丝被被揭开。我手指缩紧,掌心儿里的纱布攥成了小团儿。
“醒了的话,就别装了。我给你上药,然后吃点东西。”低沉的嗓音在我头上响起,炙热气息吹拂在我的脸上。
我不情愿的把眼睁开,冷冷的看着他。他也看了我一眼,没有生气的迹象,转身把手里一塑料袋的东西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信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他在塑料袋里翻捡着,缓慢的说:“你怎么把纱布揭了?不疼吗?如果伤口恶化了,你的rǔ_tóu就要被割掉了。”
我轻轻嗤笑一声,不为所动,割掉更好,省得戴这么耻辱的东西。
他扭头看看我,好像猜到了我的想法,拿着一个小瓶和几根棉签靠过来:“你不觉得它们非常般配你的身体吗?疼痛只是暂时的,一旦消肿,一定美极了。”
双氧水的刺激让我一个激灵,然后就浑身冒冷汗。
“忍一下。”他看着我说,然后又轻轻的继续反复擦拭,直到手里棉签都用完。
我忍着一声不吭,现在的疼痛远没有昨天那么厉害,我不能再继续丢人了。
清洁完,他又拿过一瓶软膏,给我细细抹上,最后覆盖纱布,用胶布固定。
“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你还得再吃些药。”他收拾用过的瓶瓶罐罐,然后扶我坐起来,让我靠在枕头上。
阳光斜照进房间,暖暖的照在我身上,我用手指触摸丝被上反射出的亮点,有点出神。外面一定是个好天气吧,我很想念他,他也回来了,现在和我呼吸同一种空气,享受同一种阳光。
他端着托盘进来,看见我的样子,似乎是不经意的问:“想什么呢?”
“你这么屈尊降贵,是因为害怕别人知道你的变态嗜好吗?”我轻轻的说,我真不是想激怒他,我确实疑惑。
他愣住了,明显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感觉害怕,就算看到他抿紧了薄唇呈一条直线,眼眸里出现寒冰一样的冷意,我也依然平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我不需要害怕什么,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片刻后,他冷笑,把托盘放到我的腿上,“你觉得我有变态嗜好?”
难不成,还是我有?是我自己把自己伤成这样的吗?
我也露出笑容,嘲讽的笑容。
他换成高深莫测地微笑:“我即便有,也不会藏着掖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红口白牙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算了,如果他不无耻,那他就不是江哲信了。
我继续抚弄蕴含在空气中的阳光,感受被它们照射后的温暖。
“吃吧。吃完饭,还得吃药。你得快点好起来,十天后,我带你回大宅。”
大宅?带我回江家大宅?我猛然抬头,带我去那里干什么?
相较于其他豪门偏好的富丽张扬作风,江家反而以清雅的石板木材盖筑了小桥流水的江南式庭院别墅。
直到踏上错落别致的云板石阶,我都思绪混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哲信及其绅士的牵引着我,在佣人打开大门之后,仍然没有放开我的手,直接引向宾客满堂的大厅最深处,站在那里和宾客寒暄的正是他的父母。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江哲信在客人们交谈的间隙里,倾身上前,站在俩人中间,亲昵轻快的打招呼。
江华微笑点头,父子俩的长相和气质都不是一般的像。江夫人宋佩芬笑得慈爱,雍容里带着清雅。
“凌汐,”江哲信向我招手,我只得上前,“这就是许世伯的女儿,许凌汐。”
我看到了江华和宋佩芬的惊讶,我不知道他们良久注视我的含义,也不想深探。我先微笑点头:“江伯父,江伯母。”
江华还在打量我,可是宋佩芬已经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好漂亮的孩子。我早就想见见你,只是哲信说你身体不大好,一直在养病。身体恢复了吗?”
宋佩芬的话语让我愈发迷糊,我真的搞不懂,他们江家是不是在集体演戏。我是个什么样的小人物,有几分几两重,自己都清楚的很,哪里值得江夫人这么嘘寒问暖。
江哲信走回来,揽我的肩膀:“已经好多了,妈,你就放心吧。再过几天,我让她回来陪你聊天。”
我只能颔首微笑,然后跟着江哲信走向大厅。
江哲信不断与众人寒暄,我只需要保持优雅的姿态,保持甜润的笑容,努力做好花瓶,供江哲信随时随地的向众人展示。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客人为什么这么多,还都是本埠的名流。江哲信让我来,就只是为了炫耀他的战利品吗?
我跟着江哲信在人流中穿梭,不经意的一个转身,一道灼热的视线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凝神,深呼吸。颀长的身影,满脸的英气。黑瞳深不见底,目光如火如炬。
是错觉吧?隔着小半个厅,我居然恍惚闻到了他身上带着烟草味儿的古龙水的气息。在遥远的时光中,一直都萦绕在我身旁,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那个味道。
江哲信结束了谈话,也转过身来。重新搂住我的腰,带着我往前走:“凌汐,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我们江氏最大的劲敌,程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