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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凤却认得,她小时候去艾府,同艾维也是一处玩过的。
艾维听到屋里说话声,兴奋起来:“二小姐……”
云英赶紧让赵氏启开了门,一脸期待:“是峙逸哥哥让你来接我的吗?”
艾维笑一笑:“是大奶奶让来关照的。”
云英笑容有丝僵硬了。
周氏却想着这周云凤怎么会有这么好心,但是这么多年看过来,周云凤却也是个最老实的,倒也说不准。
可是这艾家怎么着也轮不到周云凤做主啊!
莫不是那艾峙逸还惦念着云英?
若真如此,这倒是天大的好事了。
母女俩本没有旁的门路,眼看着坐吃山空,收拾了包袱就跟着艾维上车了。
云英一路都很开心,虽是落难,却没怎么晦气的样子,拉着艾维说些小时候的事情,顺便问问云凤同艾峙逸的情况,连带着连老夫人、素琴都问过了。
她原是个甜姐儿,又生得美,从小就招人喜欢,和沉默寡言、阴阳怪气的云凤自是不同。艾维同她一路说笑,不是不开心的。
云英满以为自己这趟是要去艾府,谁知却入了一处普通的三进民宅。
艾维带着他们母女进了院儿,就看见一排四个丫鬟两个婆子一个管家立在那儿。
艾维笑吟吟的道:“亲家夫人,二奶奶,这宅院原是我们艾府的产业,从今后就拨给你们住了,以后份例什么的都是我们艾府出,若是有了什么事情,让王管事去艾府知会一声便是了。”说着,扫了一眼那个中年管事。
云英笑嘻嘻,一脸感激:“姐姐和峙逸哥哥真是太周到了。”
这里虽不错,却比起周家老宅差太多了,从千金小姐沦落到寄人篱下,却还这般乐观开朗,艾维越发觉得这位二小姐做事做人都贴心得很。
正想着,云英又道:“姐姐和峙逸哥哥什么时候来看我?我也许久没见过他们了。”
艾维笑得干巴巴的:“会有机会的,大奶奶还说要给您寻一门好亲呢。到时候少不得一阵奔波。”
一侧的赵氏冷哼,没有说话。
云英的脸,一瞬间垮下来了:“姐姐同峙逸哥哥这般关照我……”说着说着,就要下泪。
艾维好一通劝,她才好了些。
这么折腾到了晚上,艾维总算是脱身出了宅子回府去了,走到路上,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半晌才醒过神来,这云英从头到尾,都没有称过艾峙逸一声姐夫。
赵氏吃着桌子上厨娘做的饭,好一番满足,打量着怏怏的云英,勾唇一笑:“女儿啊,我们转运了。”
云英没说话。
赵氏哼一声:“你也是个傻的,还闷闷不乐呢,你真以为这些都是你那没用的姐姐给你的吗?我打听过了,那云凤如今在艾家算不得什么,如今艾峙逸宠着的,是个通房丫头……”
云英抬眼看着母亲:“娘,瞎说八道什么呢。姐姐不是要给我找门好亲吗?”
赵氏摇摇头,按住云英的手:“那不过是唬人的话,晓不得她用了什么法子说动了刚才那个艾什么来着来同你这么说,叫你知道好歹,不要同她争罢了,只要你有能耐,该是你的,都还是你的。我的闺女儿哟!”
第三十七章
今上病情有些起色,朝政上越发勤勉,峙逸同一班臣工常常在早朝散后还被招至暖阁议事,一待就是一整天。
有时圣上未到,众阁臣自行讨论,常常会为长江水患究竟是在哪一节决堤等细琐问题吵得翻天,峙逸只是在一旁陪着,若不是要拉扯得打起来,他连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郑福喜在门后窥视,再向今上禀报,今上叹气:“原是个可用之才,朕还待留给……算了,再看看吧。”
内阁合奏什么,多半由首辅口述,峙逸执笔。一则,他年纪最小,资历最浅;二则,皇帝喜欢他的书法。他写的折子总是格外受圣上垂青。
其实本朝书法上有大成的不在少数,年轻一辈的反而是废状元李穆的字最富盛名。他的字画坊间要价极高。
只是皇帝却格外不喜,嗤笑李穆的字富贵肥圆,庸俗不堪,做老妇人态,倒是峙逸的字合他眼缘,说如青青翠竹,清爽又有神韵,甚合他意。
郑福喜就在一旁笑:“当是皇上先看过了侍郎大人的好人才,再见了他的字,便格外不同起来,什么叫做先入为主,这便是了。”
皇帝心情好,被他逗得哈哈笑。
此番也一样,皇帝从□移驾过来,捧着折子看上半天,抬眼看到侍立一侧从北疆刚刚返来的九皇子启瑜:“你看看艾卿家的字再看看你自己那爪子扒的货色,朕真是要被你这顽劣无用的东西活活气死……”
九皇子不过十八岁,却几乎身高九尺,生得天庭饱满,大耳方口,很是体面,他原是皇上的幺子,加上母亲褚贵妃圣眷正隆,所以格外得到皇帝宠爱,长到十六岁,皇上才舍得把他放出去历练。
在塞北他外公的兵营里喝了两年沙子,一身皮肤晒得黝黑,连今上见了,都不禁感慨:最小的儿子都成人了,自己岂能不老。
启瑜摸摸鼻子笑一笑,也不争辩。
倒是峙逸的岳父喻尚书先开了口:“皇上太过谦虚,九王爷文韬武略,智勇无双,在北疆原是极受将士们爱戴的。”
皇帝又骂了启瑜几句,嘴里的话十分难听,面上笑容却格外甜蜜。
今上意犹未尽,嘴中犹自叨叨:“满脑子不切实际不合时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