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到一样,忽然停住了。然後,那恼人的呼唤声不见了,只是隐约传来委屈的呜呜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呜咽声也停下了,栖绯也终於没了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她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棕灰色的顶棚,或者说是洞壁。这里像一个洞室,有些狭小,只有身下的一张石床,可并不黑暗。因为在洞室顶的正中,有一颗夜明珠,也正是这颗珠子,将这洞室照亮。
“有人麽?”栖绯唤了几声,无人应答。她有些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她明明记得,前一刻同梵倾决裂,然後自己走上了一座吊桥,那座吊桥忽然从中断裂,她掉了下去。失去知觉前,她隐约听见了梵倾的吼声。
“梵倾。”栖绯叹了口气。
之前自己那般决绝,可现在回想起来,她反倒有些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了。
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在从前虽不是全然知晓,可也有所察觉。前世那场十六岁的动乱她记忆犹新,正是因为梵倾她才得以活下去成了月都最後一任女皇。
而今世自己死而复生之後,梵倾待她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温柔体贴,她不相信都是假的。
她想,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梵倾是在演戏,可有时候,戏是假,情是真,演戏演得久了,也就入了戏,再分不清自己是演戏的人,还是戏中的人。
梵倾,梵倾,想到失去知觉前的那绝望的吼声,她对梵倾呢,真的可以像自己说的那般决绝麽。
等等吧,她也需要冷静。
身体不再僵硬之後,栖绯将之前的事情抛到脑後观察起四周,四壁光滑,没有任何缝隙,看起来没有机关。直觉在告诉她,她还在钰山,这里很熟悉。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从未来过这里,可自从来到山上就觉的莫名的亲切,就好像很久自己曾经来过,停留过很久一样。
摸上身下并不冰冷的石床,栖绯决定恢复一下体力再走出石室,查看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战羽站在钰山山顶,月都一行之後,他们几人已非凡人,要想让那几个人立刻到齐的方法很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提起内劲,一息之後,震破天地般的啸声响彻天地。
距离此地最近的轩辕刹和刚到的宇文长风先是微愣,旋即脸色一黑,飞般地像钰山奔去。
数千里之外,几人几乎同时听到了那啸声。
“是战羽?”被数人蒙骗在楚城像没头苍蝇一样找寻栖绯的楚风被吓了一跳:“那冷脸面瘫紧张,真难得。”他的脚步陡然一顿,如同被人卡住脖子般僵硬地自言自语:“能让战羽紧张的人……栖绯出事了?!”
转眼,原地已不见人影。
“这个笨蛋还不算太傻。”原本坐在茶楼上看楚风笑话的楚衍脸上早没了笑意,反倒多了几分难得的阴沈:“梵倾,你就是这麽照顾栖绯的?”
片刻之後,茶楼掌柜来给东家见礼,敲门无人应,小心打开包厢门,却见房间无人,桌上只余一只茶壶和满桌的碾粉。
梵啸正在宫中替梵倾批改奏折,忽闻长啸,他手中的御笔一抖,落在地上,他呆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又拿起一支笔,下诏。只是他的手依旧微微发抖,仅是寥寥几笔,就停了下来。
“来人!”心腹侍从急忙上前。
“将诏书交予丞相,本王即刻出宫,余下事宜,你盯着,我会交代暗卫辅助与你。”
“是,小人定不负王爷之命!”那人跪下接旨,起身之时,身前却已无人。
东都皇宫。
“来人!”轩辕皓脸色铁青,宣召道:“本皇有恙,即日由右丞监国。”诏令刚下,人已不见。
无名镇,月冉温柔地看着钰山的方向:“栖绯,你已经找到那里了麽。”
他抚上左手上的黑戒,这是栖绯掉落的长发所炼,繁复的密咒保留了些微的生气,可以让他无论何时无论多远都能知道栖绯是否安好。
“栖绯,无论这一次你做出什麽选择,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结局(二)
离开洞室的栖绯,在深不见底的洞穴中慢慢地走着,这里并不寒冷,也不憋闷,甚至不黑暗,因为每隔丈许远便会有一颗夜明珠将周围照亮。
她刚刚停留的洞室像是整个洞穴的尽头,走出洞石後,她只能没有选择地向前走。越向前,那种亲切的感觉越强烈,好像有什麽在等待着自己,不停地无声地呼唤。
刚刚入夜,九个出色的男子已在栖绯失踪的地点会和。
梵倾已经醒来,只是脸色晦暗,眼中更是无神。梵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梵倾。
“梵倾,发生了什麽?栖绯呢?”几人各占一处,轩辕皓第一个开口问道。
梵倾强打起精神,把从上山开始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那些对话也被他尽数复述,包括栖绯的态度,以及後来的决绝,全部细细道来,未曾隐瞒。
接着,战羽又把自己所见,大略讲过。
两人说罢之後,众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就连月冉的神情都显得比往日显得阴沈了些许。宇文长风更是直接动了手。梵倾面无表情地接下宇文长风一拳,抹下嘴角的血迹,看向月冉。
“月冉,你知道栖绯在哪,带我去。”
淡淡地看了梵倾一眼,月冉转身向山的深处走去,众人连忙跟上。
栖绯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是隐隐觉得,呼唤的东西越来越近了。
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