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道:“趁着陛下让你休息,你就好好回去呆着,待你回朝,怕是有得忙了。”
“韦相离朝之后,事情都平摊开了,五个人干七个人的活,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几个年轻的还能顶得住,我们这些老骨头累惨了。”鲁种开始倒苦水,萧其陈想到了昨天楚昭无意中说过的话,沉吟了半响,“依你所见,韦相还能回来?”
“聪明人不说傻话,如韦相为人,失其为大昭的损失,陛下心里有数。”竟然是毫不怀疑楚昭会再召韦尚任回朝。
萧其陈微微一笑,七个宰相,没有哪一个是糊涂的,否则楚昭也不会让他们当宰相。
“陛下成全韦相,造就了韦相为学子而舍高位之名,此后,韦相公正为民之声,必将名扬天下。说到这里,我对韦相亦甚为拜服。”鲁种自问他不会为了一群心怀叵测之人而舍前程,正是因为他做不到,所以他佩服能做到的人。
萧其陈道:“但有此事,可保韦相一生仕途。”
有人会骂韦尚任傻了,为了一群不知所谓的人而舍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但是萧其陈更知道,韦尚任做的事于楚昭心中存了多大的震憾,足以保证韦尚任后半的荣华。
鲁种瞥了萧其陈一眼,“怎么,羡慕?”
萧其陈摇了摇头,“花开独枝,自然惹人瞩目,东施效颦,徒增笑话罢了,韦相有韦相之好,你我就没有?若是没有,陛下又何以用你我?”
一番话说来引得鲁种反思,“我们的陛下,非是一般人,她做事,绝不会乱来,从冀州到大昭兴建,一步一步,陛下想得长远,远得只能叫你我仰望。你们该做的,是尽为臣之本,为大昭,为陛下。”
鲁种笑了,“昔日我曾与陈帝说过,叫他学学陛下,可惜,有些事学不来,陈帝非不知陛下之好,但是他心中充满了对世家的恨。世家亡不了,你我不是也盼着后世子孙,能如今之世家?”
“世家之患,陛下是不会再让其发生的,你我拼尽一世为家族争光,真正能让家族长远的,不是学成世家,而是要识趣,为天下之事,更在顺应君心。”萧其陈说出了为臣之本,引得鲁种大笑,“你这番话要是传了出来,恐若得一个谄媚君上的名声。”
“做自己该做的事,何惧之有。”萧其陈坦坦荡荡,根本不怕。
楚昭是个好皇帝,跟一个好皇帝作对,他是脑子被门挤了吧。
鲁种摇头晃脑地一笑,“你可真是不畏人言!”
“难道阿鲁就怕?”萧其陈反问鲁种,鲁种咳嗽一声道:“人呐,年纪大喽了,免不了胆子越来越小。”
“此言差矣,老当益壮,鲁相能有今日,从来就没有怕过谁。”萧其陈更相信自己对于鲁种的判断,鲁种大笑着,伸手拍拍萧其陈的肩,“所谓难得糊涂,你又何必非要说个明白?”
萧其陈道:“如陛下一般,宁愿痛苦地活着,也不愿装傻。”
此言之意有所指,鲁种听出来了,当日杀害楚毅之的凶手查了出来,是人都能看出楚昭跟柴景关系的不一般,然而楚昭果决的让柴景喝下了不知是何的药。
楚昭很清楚一些事,所有人都逼着她装糊涂,她是宁死不肯。
“你我对陛下如此推崇,陛下可都听不见。”鲁种玩笑地说,萧其陈道:“心口如一,非要陛下听到。”
“行了,我这心里的大石落下了,其他的就不必多说了,走了!”鲁种是心里没谱才走了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萧其陈真到太学。
“慢走!”萧其陈相送,鲁种抱以一拳,往武堂的方向走去。
因为楚昭下诏天班将要考试而叫萧其陈和鲁种作为校长的不安,直接的参与者楚宸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姑姑!”楚宸拿不准地来寻楚昭,唤了一声,楚昭看了她一眼,“怎么?听说了天班的考试,高兴?”
楚宸皱了皱小脸,“哪有高兴,姑姑不是说让我去武堂学习吗?怎么会突然要考天班了?”
“从你进太学读书到现在,这场考试突然吗?”楚昭反问楚宸,她给楚宸准备的时间够长够久了。
“我以为姑姑会等我读完武堂之后才会召开考试。”楚宸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引得楚昭侧头一看。
被看的人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睁大眼睛看向楚昭,“姑姑,我哪里说错了?”
楚昭道:“天班考试自太学和武堂未办之时朕就已经想好了,阿宸,姑姑希望你能考进天班,但是,天班并不是为你而准备的,我不会等你觉得自己学成了,才会召开天班的考试。这一回,如果你敢考那就考,如果不敢,那就等下一次。”
“不,我一定要去考!”楚宸连想都没想就肯定地说,楚昭道:“你想去就去,若是你能拿个榜首,我许你在武堂呆多一年,就放你离开长安城。天高任鸟飞!”
大大的意外之喜,楚宸不可置信地道:“姑姑是说真的?”
“君无戏言。”楚昭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如果这一次你能拿到天班考试的榜首,在武堂呆上一年,你才十二岁,十二岁出去游历,也就比你阿爹晚了两年,还行!”
楚宸兴奋地道:“那我是一个人去,还是可以带上其他人一起去?”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姑姑虽然是皇帝,从来不喜欢强人所难。我是你姑姑,我能决定放不放你离京,别人家的孩子,你想带上,当然要问他们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