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楚昭的旨意,立刻有人上表劝谏。
“何为纲堂?三纲五常,皆以礼为先。在诸位看来,以血缘而论,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诸位是更倾向于哪一个?是父死子继吧。”论,楚昭从来不怕,她连女帝都当上了,许女子入宗庙,让女子承爵,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子承父业,代代相传,子女子女,无子而以女承爵,不合理吗?若是诸位觉得往后愿意将自己挣下的偌大家业,供手让给兄弟都不肯给女儿,朕也就无话可说了。”
以血缘论远近,兄弟虽是一母同胞,却非自己的后代,子女子女,才是真正的传嗣。
“以女承爵,不过是逼不得已的选择,如朕,如姬氏,父兄皆丧,不以女子承爵,难道就让自家祖宗无人供奉,而成绝嗣吗?诸位讲礼,以礼合法,扪心自问,女子承爵,于万不得以之时,难道就比诸位过继要好?”楚昭再问,一字一句都落在人的心坎上。
虽然,如今他们子嗣繁茂,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有一天,他们家会不会也发生这样的事,男丁尽无,只剩女丁,楚昭不过是防的万一,也是为了各家着想。
原本觉得女子承嗣实在不妥的人,被楚昭那么一说,又觉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毕竟,楚昭就是女帝都当上了,她已经开了女子承嗣的先头。
冀州论女子可为帝的争执中,就说过了楚昭得为女帝,那么接来,世上所有的女子是不是都可以效仿楚昭?
当时,姜参是怎么说的?
“若有女子类陛下者,能安邦定国,驰战沙场,救万民于水火,尔等不愿奉之,非其无能,实而等不能容人也。女子如何?若无女子,家以何安,家不安,国何以安?有能力的郎君,不怕有能力的女子,无能之人,既容不下有能的女子,也容不下有能的郎君。”
姜参之言,是道破了一群男人的心思,更有吴用补刀问,“各家古籍中,有说过女子不可为帝的话吗?”
“新昭初建,开的是新一代的风气,前朝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百姓多苦,民生多艰,陛下救百姓于难,伤的是世家之利,世家不容,又不敌于陛下,言语重伤,执陛下女儿之身多论,尔等敢说无丝毫的私心?”
吴用年轻,至少比起姜参来要年轻许多,没有他不敢说的话,这些话,也必须要有人说破,否则一个个端着大义的嘴脸,实则皆为私利。
“陛下,若是各家不仅一女呢,如姜家,姬氏有三女皆存,以何人承爵?”楚昭想到了当日的辩论,有人也想到了,反正,楚昭的皇帝都坐上了,他们想要搅事,想把楚昭拉下来的可能越来越小,找点事还是可以的。
“子承嗣的规矩,女承亦然,非论嫡长,便论贤才。”楚昭以男子承嗣之法而论女。“类如姜家,承嗣女之所生,可过继一男随姜性,定为嗣子,往后是为姜家子。以成定制,不可更改。”世家的长子嫡孙那都是宝啊,楚昭没让以长子过继,而是任选一男。
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在打着算盘,娶了这样承爵的女子啊,好处可比坏处多,就拿姜家女来说,所嫁的郎君,除了长子之外,可任选一子继姜家之嗣,就相当于儿子多了一条路。
当然,儿子不随父姓,只要当父亲的同意,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姬氏如今还没有定下哪个女儿承姜家的爵,楚昭提出了嫡长所言,姬氏要问的第一个人自是她的长女。
让楚昭想不到的是,姬氏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姬氏竟然自请为她做事!
“朕有满朝文武,并不缺做事的人。”楚昭见了姬氏,姬氏跪拜在下,答道:“满朝文武,做都是男人想做的事,无一人为女人做事!”
这句话让楚昭起了好奇,坐直了身子,楚昭问道:“何为为女人做事?”
“如此次,陛下立意让女子可以承嗣,陛下必已察觉女子地位之低,否则当日陛下登基,也不会惹得天下非议。陛下的地位要稳,提高女子的地位实为必然。”姬氏不愧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女人,竟然看出了楚昭的用意。
一步一步,楚昭就是要提高女子的地位。她是女帝,既为女帝,非她之后,再无女帝。武则天不是楚昭的目标,而只是开始。
“妾身听说,昔日在冀州之时,陛下已经让冀州的女子参与冀州的建设,还让女子在各村集结成兵,以补后方空虚,被人趁虚而入。没有男人用的时候男人想到了女人,一般事成了,又将女人打压下去,难道就是天经地义?”姬氏表示疑问,引得楚昭笑了,“古来如此,并不是女人说了算。”
“或许以前是,但现在,有陛下为榜,天下的女人,并不是都愿意终日被男人玩弄于手掌,没有想法的。”姬氏幽幽地说。
楚昭更觉得好玩了,姬氏以前给她的感觉是一个只会争风吃醋的夫人,没想到历经大变,她却成了一个女权的拥护者。
“朕手中有女部,你可知道?”楚昭想了想,不屈于命运的人,除了冀州的一个孙二娘,如今又多了一个姬氏,这天下有多少的女子会跟她们一样呢?
姬氏道:“陛下的女部如同陛下的墨军一样皆是陛下的代表,妾身但有耳闻!”
是啊,虽然是女部,架不住这女部跟楚昭平定了天下的墨军有得一拼,免不了的,女部也成为传说。
“你既然想做事,从明日开始,你就进女部吧,做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