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千户大人被他们抓住了!”王进忠飞马直奔西‘门’。他满头大汗,了解实情的人知道他是害怕,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他是救主心切。
官兵在西‘门’外集合,守‘门’的百户伸手拦在他马前,“王百户,怎么了?”
“那个,那个王东家是弥勒教妖人,今天请千户大人赴宴,没想到设下陷阱,把大人等六个百户都抓住了。”
“你不也去了吗?”
“……是啊,我今天闹肚子没喝酒,喝到一半时,大人命我去请杨祝两位员外过去,再后来,就出事了。”
王中坤远远的看着王进忠在与官兵‘交’涉,他没什么可担心的。杀了杜恭是为了避免麻烦,这世上许多人不怕死,想杜恭那般‘性’格的人不会在他刀下屈服。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割掉杜恭脑袋的人还有退路吗?
守卫将信将疑,“大人真在马车里?”
“里面打起来,我就乘‘乱’跑出来,我没见到大人,但我看见了李庆儿,他不正被绑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守‘门’百户犹豫了片刻,决然道:“不能放他们出去,大人落入贼窝,哪里还能活下来。”
“可是,……,可是妖人心狠手辣,杀了大人十几个亲兵,我怕让大人被他们伤了。”
马车很快到了寨‘门’前,后面街道上旗帜飘扬,官兵们包围上来。
“打开城‘门’!”王永重手中腰刀往下一坠,随手接住割下的耳朵扔过来,“现在割的是李庆儿的耳朵,等一会便是杜大人的了。”
“开‘门’,开‘门’吧,”王进忠急的在马上直跳,“李庆儿可是大人的心头‘肉’,这伙人杀人不眨眼,要是伤了大人,你我百死莫赎。”
马车在距离官兵五步之外停下来,双方彼此能看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
王中坤把手里的人‘交’给亲随,站在车夫身后大吼:“放我们出茨坪,不然我们会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光。我们一旦安全了,立刻放人。”
王进忠答道:“凭什么相信你?”
“我们人数少,你们可以让骑兵跟着。”
王进忠扭头看看同伴,军中的百户被俘虏了一大半,还有三个百户各守一‘门’,没有军令不得离开。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基本便可以确定对策了。
犹豫这片刻,王永重割掉李庆儿的另一只耳朵,“再不开‘门’,就杀人了!”
数百乡兵和官兵团团的围住马车,城墙上的弓箭手拉开了弓弦。王进忠见同僚迟迟没有回应,忽然想如果羽箭齐发,把这些弥勒教妖人和俘虏们全部‘射’死在这里,他也许还能留在官兵中。
他默默的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疯狂的想法,那没有一点可能,没人敢把箭‘射’向杜恭,他已没有了退路。
杜大人已经死了,如果自己背叛,这些弥勒教妖人毫无疑问会拉着自己陪葬。
今日之前,他做梦也没想过会和弥勒教人走到一起。世事无常,人生难测。人活着不都是为了自己吗?
“张百户,你去召集骑兵营,我看这伙人只想逃命,用一百骑兵跟着他们出城,到时候救出千户大人,放他们走便是。”
守‘门’的百户咬牙,“你去召集骑兵,我在这里等着。”
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圆溜溜的东西迎面砸过来,张千户躲闪不及,那腰刀挡住拨到一边。
原来王永重勒住李庆儿,竟然命令亲随砍下了另一个百户的首级扔出来。
“杀人了!”官兵和乡兵中一阵‘骚’动。
“一群亡命之徒!”张百户咬紧牙关,被砍死的那个是他的熟人。
王永重两只眼睛赤红,“老子进了茨坪就没想着活着出去,隔一刻钟,老子杀一个人,最后是杜恭,还有两位员外,能有这些人陪葬,死得也值了。”从他身上再找不到一个时辰前的文静和儒雅,面临随时可能会死的局面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镇定。
王中坤坐回车厢,压制的节奏有点快,年轻人还是压不住情绪,没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但他不能要求的更多,属下们已足够得力,连背叛的王进忠都出人意料的能干。
骑兵出现在后面的街道,王进忠指向后面的大旗:“骑兵来了,开‘门’吧,如果事后千户大人怪罪下来,我来承担。”
“大人,开‘门’啊。”首先被吓到是祝员外,锋利的刀锋在脖子上晃来晃去,一颗稀烂的头颅就落在七八步外的土地上。他不想死,那么只能让官兵开‘门’。
杨员外紧接着叫起来:“开‘门’啊。”
王进忠大吼:“开‘门’啊,你想害死更多的人吗?”
“开‘门’!”
木‘门’伴随着滞涩的声音敞开,王进忠迫不及待的催马,领着两个用头盔挡住容颜的骑兵走向‘门’外宽敞的道路。
“王百户,你要去哪里?”
“我走在马车前面,监视他们的去向。”
张百户点点头,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想不起来具体什么地方。马车穿过寨‘门’,他忽然想起来,催马紧追上去喝道:“杜千户在哪里,让我见千户大人一面,否则我立刻杀了你们。”
开了寨‘门’算不了什么,官兵有这个能力,只需五十骑兵,便可以把这些亡命之徒一扫而尽。
“在车里,有一柄锋利的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不相信,尽管上来试一试。”
刚才那个杀人的亲随扯出另一个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