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没命的时候只想着逃命,现在确定是能保住命了,却又心痛起了自己的钱财。
他在码头混了这么多年,混的家大业大。然而仿佛是在一瞬间,他变成了一名一无所有的难民。
他是个坚强的人,不愿在干爹面前为钱落泪。可是想起往昔种种,他的确是难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规规矩矩的坐在陆雪征面前,他的双手搭在腿上,不由自主的就攥了拳头。
陆雪征心里明镜似的,见了对方如今这种模样,心里也不好受。探身抓过俞振鹏的一只手,他把那拳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然后握在手里揉了两揉,末了一拍手背:“行啦,小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就没了,没了再赚。赚不来也没关系,干爹养活你,有云端一口饭,就有你一口饭。”
俞振鹏从来没和干爹这么亲近过。僵硬的手指感受着干爹的体温,他低头抹了一把眼泪,心想您不是我干爹,您是我亲爹。
厨房整理出了一大箱暂时用不上的杯碗碟盘,丁朋五闲来无事,决定开车把这一箱子易碎品先行送去新居。
他让哑巴开车,自己坐在一旁看风景,一路走的心不在焉。良久之后他回了家,对金小丰笑道:“丢人,走错地址了,差点没落下私闯民宅的罪过!”
金小丰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走到哪里去了?”
丁朋五颇为尴尬的答道:“我没去过新家嘛,就知道是白房子带草坪,结果看见白房子就停了汽车。我和哑巴抬着那么一大箱瓷器走上台阶,发现门口有人守着,开口一问,里面住着什么何将军——嗬!我和哑巴抬着箱子又下去了,差点没累死。等到上了汽车往回一走,原来是哑巴走岔了路。金哥,你下次去的时候也小心一点,别像我似的认错了门。”
金小丰嘴上不言语,心里暗想:“我怎么会像你一样愚蠢!”
然后下午他出门前去新居查看房屋,连白房子都没有找到,干脆就在山里迷了路。
晚上回家之后,他不肯实话实说,只告诉陆雪征道:“干爹,新房我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明天您再去瞧一眼吧,趁着没有搬进去,要是哪里不合意,还来得及改建。”
第二天早上,金小丰让丁朋五的哑巴开车,自己则是和陆雪征共坐后排。这回顺顺利利的抵达新居,金小丰和陆雪征下了汽车,两人用钥匙打开大门,并肩走入了绿草如茵的院内。
陆雪征环顾四周,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觉得环境很美:“小丰,这里不错吧!”
金小丰睁大眼睛,觉得眼前风景宛如一张画片,不禁暗暗惊叹:“非常好。”
陆雪征推开前方的玻璃大门:“楼里也很好,处处都新,格局也很别致。”
金小丰随着陆雪征走进去,发现楼内家具齐全,装饰的简单高雅,不怪陆雪征先前时常赞美杜宅。
这时,陆雪征转弯走进了小客厅。
小客厅内俨然还是旧模样,只有沙发上罩了一层白布,以防灰尘。茶几上面摆着一张玻璃框子的小照,上面是杜家父子的合影——杜文桢留给他的纪念。
陆雪征拿起照片看了看,杜文桢平时看着脸太长、鼻子太高,上了照片却是堪称英俊。想起这位冤家似的老友如今大概已经在法国开始了新生活,陆雪征叹了一口气,用手抹净了相框上的薄灰。
弯腰把照片放回原位,他转身询问金小丰:“你说,这墙壁还用不用再粉刷一遍?”
金小丰思索着答道:“干爹要是不急着搬家的话,粉刷一遍也好。”
陆雪征迈步向外走去,径自上了二楼。里里外外的细看了一圈,他下楼回到小客厅,掀开白布坐上了沙发。伸长双腿向后一仰,他很惬意的说道:“粉刷一遍吧,要说搬家,也不急在这几天。”
金小丰一p股坐在了他身边,出声唤道:“干爹……”
陆雪征扭过头来看向他:“怎么?”
金小丰微微低着头,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干爹,现在这里……没有别人。”
随即他抬起头来,嘴角含着笑意,眼神中却又透出一点孩子气的紧张。目光炯炯的盯着陆雪征,他像一只幼稚的巨兽一样,庞大而又可怜了。
陆雪征望着他,不由自主的就露出微笑,觉得自己心都软了。
抬手摸上胸前纽扣,他从上到下的解开衬衫,然后微微欠身,把衬衫下摆也拽了出来。金小丰屏住呼吸俯下身去,把面颊贴上了他的胸膛。陆雪征的胸膛是结实而又温暖的,金小丰闭着眼睛蹭了两蹭,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一只撒娇偷腥的大猫。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情事,不知为何,进行的嘻嘻哈哈。两人躲在这一处童话世界一样的白房子里,干爹不是干爹,儿子不是儿子。金小丰把陆雪征抱在了自己身上,竭尽全力的向上狠顶:“嗯!”
他“嗯”,陆雪征故意逗他,也跟着“嗯”。一唱一和的“嗯”了半天,金小丰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的还挺不好意思,把脸埋到了陆雪征胸前:“干爹……我一笑……就使不上劲……”
陆雪征把金小丰按在了沙发上:“那你就给我躺下!干爹有劲!”
金小丰扭开脸去还是笑,笑着笑着,身体忽然一抽搐,又“嗯”了一声。
良久之后,两人离开新居,乘车回家。
到家之后,陆雪征和金小丰占据书房,拿来一根铅笔在纸上勾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