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片竹林前停下,苗一指着前方说:那个土地庙就在这里。
苏三跟着苗一往前走,边走边听他介绍情况:头儿那天不说在城郊各处排查土地庙吗?也是碰巧,正好我们队有个警员家是这附近的,说他们村子竹林里有一个土地庙,荒废很久,后院的确有个枯井,今天就过来看看。
苏三睁大眼睛:原来你们不是现了尸体啊,只是过来碰碰运气?
什么叫碰运气啊,只有这一个符合条件的土地庙,如果真是罗家的那个女儿,一个小丫头能走多远?
苗一不满地抗议。
苏三回头看向罗隐:哎,小吴的事,你和莫名其妙怎么商量的啊?
罗隐冲她勾勾手。
苏三急忙往回跑到他面前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这个嘛罗隐笑了,保密。
苏三眼睛一瞪,罗隐看着她圆圆的眼睛,忍住笑说:总之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别的不说,酒就没少喝,那家伙太能喝,又能吃,简直是猪啊猪。不过刚才我真的睡个好觉,谢谢。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这转换的未免太快了吧。
苏三刚要再问他,就见罗隐回头冲后面的警员喊:快点跟上,你们裹小脚的吗?
众人穿过竹林来到土地庙前,这庙果然很破败,屋顶瓦片中间长满了高高的野草,甚至还有一棵一人来高的树。
苏三吸吸鼻子说:这的村民是怎么回事?这样不敬鬼神?
罗隐带着人直奔土地庙的后院,果然那里有一口井。
众人走到井边,看到里面堆满了石块和干枯的树叶,罗隐看着警员们:开始吧,清理出来看。
警察中一个老实肯干的跳下去搬石块,其他人往外传递,大家搬运的时候,罗隐又在土地庙周围转了一圈,看了下地形。
苏三跟在他身后,这看看,那看看。
既然你和莫名其妙的生意谈成了,我也该搬走了。
嗯,回宿舍?
不啦,我又不是你们警察局的人,总住在警察宿舍也不好,我打算搬出去?
还回原来的公寓?罗隐耸耸肩,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住习惯了啊,习惯成自然,虽然物是人非,不过还有袁晨在那呀。
袁晨,那个丫头可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人。
我和她无怨无仇,其实我也是希望能看着她慢慢成长,毕竟她现在是个孤女,身边也没有别的亲人,对她,我总有一点内疚感。
就像对那个姓吴的一样?
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时听着小那喊:头儿,有现。
走吧,玛利亚。
罗隐大手一挥大步往回走。
苏三紧跑几步跟上他的步子,气喘吁吁地说:我不是圣母!
尸体已经呈白骨化,及肩的头,阴丹士林的袍子还没腐烂掉,隐约看到上面大片黑色印迹。警员们小心地用布兜着将尸体抬了出来,放在地上,饶是这样,还是弄散了一些骨头。这样平摊开,白骨上的旗袍就能看的很清楚,胸口位置破了很大一块。
苗一在尸体旁又搜寻一会,捡上来死者的黑皮鞋白袜子,这样看就是个很典型的女学生形象了。
应该是失踪的罗念。
罗隐叹口气。
大概同样是姓罗的,触动他的兔死狐悲之感了吧?苏三默默想着。
可是当时的目击者说看到罗念拎着刀子从家里跑出来,手里还拎着滴血的人心啊。苗一看着白骨,皱着眉头。
如果死者是罗念,我们有必要重新调查一下这个案子,就从当年的目击者入手吧。
罗隐看到苏三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低声问:你怎么了?气味太冲熏到你了?
不是,我是闻到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感觉,非常难受。
说不出的悲伤?
是,有悲伤,有痛苦,还有一些内疚,死者内疚什么呢?
杀了全家内疚吧。
小那见过苏三多次这样,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是,如果是那样会有很深的愧疚,这只是一点点,说不出的怅然。苏三叹口气,看着骷髅头黑洞洞的双眼和嘴巴,自言自语:白骨啊白骨,你到底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白骨运回去就被送到了法医室。
苏三坐在罗隐办公室,仔细查看摊在桌上的资料。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回来后苏三提出想看看当年的详细资料,最开始看过的那些卷宗里并没有什么证人证言不是很详细,只是大概的案情介绍。罗隐摇头说:警局有规定,为保护证人这些不能外漏。
我保证不会看证人姓名,也保证绝对不会外漏的。我们合作这么久,你该相信我啊,再说了你不是要重新找证人询问吗,我只要跟着你就能知道证人都是谁。
苏三继续用无辜的眼神恳求着。
规定啊,规定是这样的,反正你绝对不能从我手里拿到。
罗隐不为所动,坐到椅子上转了一下,打开抽屉的锁,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翻了翻。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说:我去看一下笔迹鉴定的结果。说完把牛皮纸袋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摔就走了。
苏三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里的小魔鬼在呼喊:看一眼吧,就看一眼。
虽然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是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走过去,打开牛皮纸袋,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一看大喜:果然是罗家灭门惨案的详细资料。
原来事情生在五年前。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罗家斜对门的邻居王先生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