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茵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你这个样子,如果我还不跟你说实话我又显得太不够朋友了。
“不错,两个多月前茵荷就把你拜托给我,自你从虹城回来那天开始。那天其实我是专程到机场去接你的,因为之前接到了茵荷打来的电话,告诉了我你的航班,还有就是,她希望我在这些日子里如果能够,希望我可以陪在你的身边。茵荷在电话里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只是说,你可能会情绪低落心情不好,需要时间调整,希望我能多照顾你。她说,‘拜托你了小麦,算是帮我。’
“我从机场见了你那个样子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小麦没有继续说下去,又沉默地吸了一会儿烟。
桑原愣愣地坐在一旁听着,不是不意外的。
她,拜托小麦看着她?照顾她?
她,还惦记着她的死活?
桑原的嘴角蓦地浮起一缕诡异的笑。
小麦见状,有点骇然,摸摸桑原的额头,说,“桑,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桑原瞬间就收住笑容,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
“这两个月来,茵荷打过三个电话来问你”,看桑原依然是无动于衷的漠然,小麦说,“桑,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我还是想跟你说说。你听得进呢,就听,听不进去呢,就当我没有说。”
小麦喝一口茶,又深吸一口烟,摆开苦口婆心的架势,开始说道,“桑,我不知道你和茵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茵荷拜托我的语气中我至少能听出她对你的真心关切,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又不亲自对你表达这种关切,让我多少能猜到一点发生了什么。
“桑,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的痛苦,这种痛苦我想我也曾经历过。我不能说自己是过来人,但是爱之深痛之切的感受我还是知道的。只是,桑,我真的不想你再继续这样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已经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桑,我觉得已经够了,你这么苦哈哈地过了这么些日子已经完全够了。
“现在,我想建议你的是,从你的痛苦中暂时抬一抬头,暂时走出来一下,我不是让你看一看蓝天,也不是让你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而是,请你,换一个角度、换一个角色来看看这件事,你跟茵荷之间的事。”
小麦很少用这么严肃郑重的语气说话的,桑原下意识地正了正身子,听小麦究竟想说什么。
“桑,我不知道在狂爱和狂痛之余你有没有想过你和茵荷之间一些非常现实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女人之间爱情的现状与本质?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当你身为女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你就已经是站在悬崖边上四面楚歌了——这是一场很难看到未来看到前路的爱,从来都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从来都是朝不保夕不容乐观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者,有没有意识到?”
这是桑原第一次听到小麦讲这样的观点,她有点吃惊,不禁转过头去,看着小麦。
小麦继续说,“你那么爱她,其实,你仔细想想,除了口口声声用来表白的空洞的爱,你能给她现实生活中的什么呢?——一个女人在现实生活中最需要的婚姻、家庭、名分、社会的接纳,父母的祝福,甚至还有,孩子……你能够给她什么呢?
“恐怕,什么都不能。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爱是先天不足是天生就有缺陷的?在这样的时候,你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她放弃自己的需要与愿望?!难道你口口声声所表白的爱就足以代替一个女人在这个社会在这个世间想要的一切?!”
说到这里小麦已显得有点激愤,她略为激昂的言辞和情绪让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番话是在说给桑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桑原望着小麦,微微动容。
小麦停下来,让情绪平复了一下,然后尽量心平气和地接着说,“其实,有可能,你深爱的人想要的东西你都不能给她,那你又凭什么要求她把她的一生托付给你?或者,接受你一生的托付?哪怕,哪怕你真的是非常的爱她……”
桑原黯然。
小麦心有不忍地轻轻地揽住桑原的肩,“桑,我知道,茵荷是你想要倾尽所有地去爱的女子,我也相信,她也的确是一个值得你这样深爱的人。可是,听我一句吧桑,如果得不到,就要学会放下,懂得放下也是放自己一码放自己一条生路,也算是给令人窒息的爱一点点呼吸的空间?
“有时候,也许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跟自己深爱的人相守在一起,那么就认命吧,就当我们是爱上了一朵世间最美丽的花,你总不能指望这朵花对你有回应有允诺是不是?不能够相守相伴,不能够在一旁灌溉呵护,我们至少可以学会去祝福是吧?”
小麦说到这里,声音已经非常的温和低柔,她轻轻地揉揉桑原的肩,问,“你说是不是,桑?”
桑原的心里一片潮湿,鼻子酸酸的难受,顿一顿,她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对小麦说,“小麦,别说了……我懂……”
然后,桑原往茶几上的酒杯里斟酒,说,“来,小麦,敬你。”
小麦举起杯。
“谢你,小麦。”说完这句,桑原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小麦那个晚上一番推心置腹的开导虽然没有醍醐灌顶的功效,但她至少让桑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茵荷虽然拒绝了她的爱,可是,茵荷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