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尖尖的下巴:
“我诱拐的明明是一只阿比尼西亚小猫。”
……
桌上的咖啡快凉了。
乔伊慢慢松开手。
她的掌心里深深的指甲印痕,一如她脑海里激烈挣扎的痕迹——她转过身,面对着乔伊,审视的目光至上而下。
没错,审视。
她永是那个理智的李文森。
就像爱上她之前的他一样,她的人际交往如同对账现金盘存、评估资产收益。无论上一秒他用什么样的语气诱惑她沉沦,下一秒,她都能瞬间回到工作状态,冷静地审视,逐项地评估,精确计算她此刻的决定会给她带来的风险、回报、和杠杆效应……或许再加一点点的个人感情。
而他赌的,就是那一点点。
……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
一分钟后,李文森端起桌上的咖啡:
“喝咖啡吗?”
“我没听清。”
乔伊抬起头:
“你说什么?”
……
细碎的灯光倾泻在她头顶,流光一般在她漆黑的长发上流转而下。
李文森向后靠在木质的雕花小橱格上,宽大的白色衣袖拂过沾水的吧台,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嗯。”
半晌,她笑起来:
“我说,好。”
*
清晨,李文森打着哈欠从洗手间里钻出来的时候,乔伊已经在客厅里基本处理完了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头盖骨。
“早上好,乔伊。”
李文森懒洋洋地和他打招呼,顺便朝他手里的头盖骨微笑了一下:
“早上好,安德森。”
乔伊、头盖骨:“……”
“早上好,文森特。”
乔伊像拼拼图一样,熟练地把近乎化石的骨骼碎片拼凑完整:
“顺便纠正一下,这不是安德森,算是胡尼胡夫。”
“……”
李文森蓦地转过头:
“胡尼胡夫?”
胡夫金字塔的那个胡夫?埃及第四王朝第二位法老,那位征服过西奈半岛的暴君?
李文森望着那个平凡的头盖骨眨了眨眼,语句都有点不利索了:
“天哪,乔伊,你把法老……我是说胡夫的头盖骨从他的金字塔墓穴里偷到我们餐桌上来了吗?”
“不是偷,是埃及政府授权给我进行研究。”
乔伊把法老的眼眶安上:
“还有谁告诉你,金字塔是法老的坟墓?”
“每本书都这么说啊。”
“那么这些书都说错了。”
乔伊语气平淡。
但正是这种平淡,显露出了他从骨子里透出的自负:
“从来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金字塔是法老的陵墓,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位法老被埋葬在金字塔里。”
乔伊用特制的骨骼粘合胶水把法老下巴上的骨骼碎屑黏在一起。这种修复技术难度极高,李文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
“那为什么大家都说埃及金字塔是法老的陵墓?”
“大约是因为集体脑容量不足。”
“……”
李文森张开嘴,刚想反驳,就看见乔伊把头盖骨用激光全方位影像迅速扫描了一遍,然后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精致的小锤头,“嘭”地一声把他刚修复完的头盖骨整个地……砸碎了。
“……”
李文森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胡、胡夫!”
“抱歉,我需要做一些测验,不得不让它呈现碎片状态。”
乔伊随手拿了一个她装水果的保鲜袋,把法老胡夫装了进去,然后回头对她微微一笑:
“对了,还有一点要纠正你——‘埃及金字塔’是错误叫法,金字塔不是埃及人发明的,它早在埃及出现之前就已经呆在吉萨省了。”
“……”
果然,每次和乔伊聊历史,就会觉得自己大学四年历史宗教白读了。
然而聊其他的也没什么卵用,但凡她学过的东西,乔伊都有本事在三句话之内,让她意识到她这辈子白学了。
……
李文森一言不发地经过他,走挂衣架边,取下她黑色的小包。
然后,她从小包里拿出一支粉蓝渐变色的限量口红,又当着乔伊的面,顺手从睡裙袖子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熟练地把口红后盖撬开。
一只小小的u盘,从口红的膏体中,逐渐显露出来额。
……
“昨天答应你的东西。”
她把u盘和胡夫并排放在一起:
“我从三个月前地下冰库爆炸以后,就在曹云山家附近的路灯上安装了针孔摄像头。这里面是我搜集的所有案件信息、文件、录音、视频……你猜的没错,曹云山的确是我的第一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