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知怎么地,黎非烟面对温沫菀就会格外认真,不管是理解温沫菀的意思,还是表达自己的意思,黎非烟都会好好想想再组织一下语言,觉得可以了才会说出来,今天也是,既然温沫菀质疑了,她当然要好好应对了。
温沫菀想了想,说:“十九岁,还在念书。”
黎非烟认真地问:“就是学生咯?”
温沫菀点头:“没错。”
黎非烟美眸一挑:“我今年十九岁,是鼎盛公关部经理,你说,学生和经理比起来哪一个比较像小女孩?”
温沫菀没想到黎非烟这样纵向比较钻牛角尖,微微愣了愣,黎非烟又说:“我承认你比我年纪大,见识广,但是不代表比我早出生几年就一定比我成熟。比如……”
黎非烟开始滔滔不绝,温沫菀没有打断她,黎非烟一直到说到“我把部门主管鼻子都气歪了”才反应过来,她们明明只是在讨论喝没喝过奶茶,居然就这样变成了她的自白发表会,更让人赧的是温沫菀居然听完了,中途没有插话,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抱怨,温沫菀只是这么听她讲自己的事,一言不发。
温沫菀是听得入神了,还是纯粹出于礼貌不便叫停?
黎非烟自认为没有说书先生那种吸引人的功力,但她很明显又不愿意让自己相信温沫菀是第二种原因才一直当了沉默的听众,因为黎非烟很喜欢温沫菀现在的表情,她沉寂地靠在车窗边抱肘凝听,脸上没有和煦的微笑,只有能被称作“温沫菀式”的眼角微扬所带来的独特神情,眼神好似不经意从你身上扫过,然而当你无意与她的目光相遇时你就会知道,原来她一直在认真注视你,态度虔诚,心意纯净,不似暗藏城府借机窥人内心,也不是百无聊赖应付敷衍,黎非烟也最佩服温沫菀这一点,温沫菀总是能很好地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但是又能维持在双方都能接受的安全范围之内,不至于使人觉得疏离抑或狎昵。
这就是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于芸芸众生之中傲然独立,有多少人用高级化妆品和奢侈服饰装扮自己,却远远不及这种与生俱来的,从骨子里冒
出来的低调高贵,若换做其他人很自然会对温沫菀式的大小姐羡慕嫉妒恨,但黎非烟却觉得,温沫菀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拿来被调戏被欺负的,甚至就是为她黎非烟量身定做的囊中之物,因为温沫菀从来就不懂对付坏人的方法,比如像她这样的妖精女人,温沫菀注定逃不出黎非烟的五指山,所以呢,黎非烟可以尽可能地耍赖皮,使性子,然后再欣赏温沫菀隐忍不发的纠葛表情,或揶揄,或暗爽。
“怎么不说了?”温沫菀语气平静。
黎非烟捧着奶茶喝了一大口:“没有了。”
温沫菀站直身体:“那下山吧。”走到驾驶室的位置,突然停下来问黎非烟:“你开,还是我来?”
黎非烟顾自坐进副驾位置,一面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底的珍珠粒,温沫菀笑了笑,缩身上车,拧钥匙启动之后又看看黎非烟,黎非烟迎着温沫菀的目光,问:“干嘛?”
温沫菀不语,伸手撑在黎非烟腿边。“怎么了?”这种动作还吓不倒黎非烟,不过黎非烟还是睁大了眼睛,这个距离对温沫菀来说实在有点超出安全领域了。
温沫菀看也不看黎非烟,直接腾出另一只手越过黎非烟的腰部,把安全带拽过来很利落地给黎非烟扣上,然后一边系着自己的,一边说:“下山路滑,小心一点。”温沫菀知道自己没必要对黎非烟这么好,何况黎非烟刚才不是标榜自己是成熟的成年人么,这些小事那需要别人替她操心,但是道理归道理,温沫菀看着黎非烟乖乖坐在座位上,一半儿柔软的长发垂下来挡住捧着奶茶的手,只隐隐露出修剪得圆润光洁的指尖,温沫菀就忍不住觉得黎非烟需要被照顾,这与黎非烟是谁,做过什么无关,此时此刻,黎非烟只是一个刚从晕车中恢复过来的女孩,迷迷糊糊忘了系安全带。
对待这样一个女孩子,换做任何其他人也会这么做。温沫菀这么想着,觉得自己对黎非烟并没有什么特殊。
不过黎非烟并不感激温沫菀的好风度,只说:“你开慢一点我就万幸了。”
温沫菀不再说话,关了车室的灯往山下开,黎非烟也觉得累,一路晕晕沉沉睡着,等到再醒来四周已经霓虹闪烁,俨然到了市区。
黎非烟活动腰肢:“你直接开到家吧,我自己回去。”
温沫菀看了看她:“你这状态不适合开车。”
黎非烟眉毛一挑:“你要送我?”这是明知故问,不
过黎非烟就是喜欢看温沫菀被自己挑明之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不发一言的表情,所以黎非烟不厌其烦故技重施。
温沫菀直接忽略黎非烟的挑拨,一直开到翠玉阁公寓,把车停在入口处,熄了火,偏头对黎非烟说:“到了。”
黎非烟往后仰了仰脸,用水蒙蒙的大眼睛含义深邃地瞟了温沫菀一眼:“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家的位置。”
“我去过一次的地方都不会忘。”温沫菀不咸不淡地把黎非烟的调侃挡了回去,其实心里并非坚不可摧,因为她对黎非烟的翠玉阁公寓格外记忆深刻,上次以陌生人的身份来还小裤给黎非烟,结果误入狼窝遭遇小-淫-娃,被骗着脱了衣服,亲了嘴,还差点……
温沫菀保持镇定,眼角余光扫到身旁的黎非烟,她没事人一样懒懒地靠在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