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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进入了初秋,大漠便开始飘起小雪了。不理会狄王劝告,坚持穿著单薄长袍的兰政,独自倚著围栏观赏道:“父皇他一直身子硬朗,只是偶感风寒,竟然会这麽长时间没上朝。”
海岚清补充说道:“现在陛下一直在养病,政事全部交给了晋王和鲁王二位王爷处理。”
十一皇兄和八皇兄?呵,深谙制衡之术的父皇真是太狡猾了,如此一来,大概二位皇兄正在军机处斗个你死我活吧,兰政一边冷笑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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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三个月,齐王接到母後的懿旨,要兰政尽快从西北回来,父皇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妙了。海岚清按捺心中的无限不舍,向和自己一起在这里共度了七年时光的齐王告别。
“王爷,七年来有你在这里殚jquot;/gt;竭虑的劳碌,让本来是不毛之地的西北变成不亚於北疆的富饶沃土,真是一不二,非此则彼,以上的这些,不仅仅是晋王的特点,更是父皇的特点。没错,皇帝通过派遣兰赦平西南的这个偶然的机会,发现自己的皇儿里面,竟然有一个跟自己如此相像的存在。历朝历代的皇位继承,深肖朕躬是最最首要的一点要求。最像自己的皇子,当然是继承大统的首选人物。有思及此,兰敏愈发坐不住了。现在废太子兰政回京,一直守拙在齐王府里不见客人,也不过问朝廷政事。这让兰敏松了一口气,得以专心对付晋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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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gquot;/gt;闱之内风起云涌,久卧病榻上的皇帝正被层层大内侍卫严加看守,一众皇子亲王未得圣上同意都不能接近。而楚王则是唯一的例外,兴许是因为他作为养子的身份,决定了兰玫不可能参加夺取皇位的角逐,这也使得楚王能够获得特许面圣。
未央gquot;/gt;内,在太监的带领之下,兰玫来到皇帝寝gquot;/gt;看望自己年迈的父皇。
“儿臣叩见父皇。”
“玫儿来了啊,平身吧。”苍老的声音从床上传出,兰苍艰难地爬起来,兰玫连忙上前扶住皇帝。
“让儿臣来帮父皇一把。”
“好的,玫儿,”兰苍点点头笑道,“现在外面是什麽个情况,你给朕说一下。”
“回父皇,据儿臣所知,目前gquot;/gt;内gquot;/gt;外一切如常。军机处有八皇兄和十一皇兄主持著,虽然他们间或会有些许分歧,但却能戮力同心为社稷江山劳心劳力。”楚王谨慎地禀告著,生怕父皇若是知道军机处如今真正的状况的话,恐怕会伤身动气病况愈发严重。
兰苍摆摆手,额上满布深刻皱纹的他不耐烦地说道:“玫儿没必要替他们说好话了,兰敏和兰赦现在想的是什麽,朕可是一清二楚。”
“儿臣失言,望父皇恕罪。”
“罢了,玫儿你也只是想朕宽慰些而已,朕这次就饶了你。”老迈的皇帝抬起头,环视这偌t;室,灯火辉煌,却难掩寂寥冷清。
戎马半生一统江山的开国皇帝,到了风烛残年,身边能说上真心话的人连一个都没有。亲生儿子对皇位虎视眈眈,被废黜的太子躲在王府对卧病在床的父皇不闻不问,往自己对最小的亲儿子一直宠爱有加。若不是兰政做出荒唐至极伤风败德的劣行,竟然yquot;/gt;辱与自己有深厚手足情分的兰玫,公然顶撞君父蔑视皇权,身为父皇的兰苍岂会将兰政贬为齐王。之後因缘际会,齐王远走西北,一去便是七年。
虽然这七年间也曾经回京数次,可是父子二人聚少离多,在兰苍的眼里,齐王早已不是当年自己喜爱的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太子了,更不是那个在军机处里屡献良策的兰政。齐王就是齐王,不是太子,不是储君,只是臣下。太子的兰政是孝敬和亲近自己的父皇,而齐王的兰政更多的是对皇帝陛下的顺从和忠诚。个中的角色转换,兰政已经习惯了,可兰苍并没有。皇帝陛下午夜梦回,也会想念与自己父子连心的太子兰政。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了,不是自己能够挽回的局面了。有思及此,兰苍真的感到自己老去了,已经没有多少心力去支撑这具老朽的身体。
孑身一人的皇帝,暮然回首,才发现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此刻的兰苍是多麽羡慕那些回家含饴弄孙的老臣下。没错,自己还有孙子!
坐在榻上的兰苍直了直腰,打起jquot;/gt;神说道:“玫儿,朕交代你一个任务。”
“未知父皇有何吩咐?”站在边上的楚王恭敬地听候皇命。
“朕想看一看朕的孙儿,明儿你就带他进。”
“儿臣领旨,未知父皇相见的是僖世子还是伏世子?”前者的父亲是兰赦,而後者的父亲是兰敏。
兰苍沈吟一阵,徐徐开口说道:“朕想看一下兰俊,玫儿你就带他进。”
兰玫顿了一下,才回道:“儿臣遵旨。”
“嗯,还有,顺便让齐王也跟著世子入,多个人看住那孩子,也安全一些。”
完全就是借口,兰玫心里嘀咕。大内侍卫武功高强,有他们护送俊世子,哪有出意外的道理。恐怕父皇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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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自家王爷归来,齐王府便比往日多了无数的热闹。在皇後娘娘的物色和jquot;/gt;心安排之下,王府也新进门了好几位王妃。毕竟如今皇帝抱恙,齐王府在这段日子里,大肆铺张地张灯结彩,迎接这些个新王妃们,也有为久病於床榻的皇上冲喜的意思。
七岁的俊世子,在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