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周武只觉得嘴巴好像被一万根针在刺一样的疼痛,只要轻微的动一点,那便是无边的剧痛。
“这是哪,难到我还没死吗?”周武心里想着,用力地睁开眼睛,上面没有天花板,只有一面有点发黄的白色屋顶,想往左右看看,但只是轻微的动一下头,嘴巴的剧痛就如排山倒海般传来。
“啊!”周武不由自主的发出惨叫声,但发出声后,不但没有舒缓疼痛,痛反而加剧了不少,周武只得赶紧闭嘴。
“小武,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许是周武的叫声惊动了别人,一女子起身看向他。
“妈?啊!”周武看去那女子,虽然变年轻了许多,但还是能认出那是自己的母亲,只是,现在的母亲怎么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自己的母亲不是应该快50岁了吗?
周武的母亲是68年生的,叫韩菊香,是章贡省凤新县人。此刻,她看上去脸色疲惫,眼中既有着喜悦又有着担忧。
“医生,医生,我儿子醒了,你快来看看啊!”韩菊香听到儿子的惨叫声,吓得赶忙跑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就来了,是个男医生,将近三十,戴着副眼镜,简单看了看,道:“没事,只是麻醉药效退了,嘴巴痛起来了,你不要和他说话,嘴巴才刚缝好线,说话会拉到那线,很痛的。”韩菊香只得懊恼的点头。
“对了,你等下去把你儿子今晚的住院费交一下吧!”医生接着道。韩菊香点着的头一下就顿住了。
“医生,这个,我儿子可不可以回家去疗养啊?”韩菊香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家里没多少积蓄,以前的钱都用于盖房子了,现在手里的钱根本没多少,这手术费还是找他姥爷借的呢,周武他爹在南都也不知道现在挣了多少钱。
医生看了看韩菊香的衣服,嘴角轻微的撇了一下,犹豫地道:“这个当然是在医院住着最好了,万一有点事,也能及时发现,及时治疗!”
“啊,这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啊?”韩菊香焦急道。许是听到“有点事”三个字,韩菊香吓了一跳。
“也没什么事。”叹了口气,医生接着道:“那你带他回家去疗养吧,我给他开点药,你等下去药房取了,记得按时吃啊,还有在家要小心点,有什么事立刻来医院看!他嘴巴刚缝针,不能吃东西的,只能喝些流体。”
“医生,什么是流体啊?”
“就是一些稀粥、牛奶豆浆这样,不用咬直接喝的东西。”
“哦哦,谢谢医生啊!”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周武才想到这不是他三岁那年口腔被筷子刺烂发生的事吗,他对这个可是记得很清楚,也就是说这是97年了。97年,算算这是回到了20年前啊!抬起手看了看,果然是一双小手。
周武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懊恼。
等打完点滴,领好药,周武他母亲就背着他走出了县医院。想到小孩嘴巴烂了,又不能吃东西,韩菊香就带着周武去商店花了几十块钱买了几包英雄奶粉。赶到汽车站,都快五点多了,不过总算赶到了最后一班车。
“大妹子,你看,你能不能往里挤挤,让我儿子坐点,他身子小,一点就行了。”车上很挤,有点像上海北京上班时段的地铁,周武口腔动了手术,挨不得,再加上年龄小,体质弱,站不稳,韩菊香无奈向一女子请求道。
那女子看样子二十多的样子,看了看周武,撇撇嘴,往里挤了挤,让出了个宽仅十来公分的位。这没办法,现在人们没那么高的素质会主动让座,何况还是在农村,这事就是到了20年后也只能用道德要求别人主动为老幼病孕残让座,那还不是经常出新闻吗,再加上在这么挤的车上,人家让了那么大位置,已经是好心了。
“谢谢啊。”韩菊香赶紧谢道,又扶着周武坐好。就这样,一颠一颠地,像骑马一样骑到了赤田,也就是周武他外婆所在镇,不过还没到外婆家,还得再走半个多小时的山路。
这一路可把周武颠惨了,车厢里本来就拥挤,里面空气浑浊得很,又晃来晃去,弄得周武肚中那是翻江倒海啊,好在没吃东西,但最重要的是痛啊!只要身体动作幅度一大,嘴巴剧痛就接踵而来。
等下了车,天只剩下微弱的光芒,韩菊香背着周武就借着这光往他外婆家走去。等到家,新闻联播已经播了一半了。
“香,小武没事吧?”看到周武他们的身影,周武他外婆赶忙问道。
“缝了十几针,没多大的事,医生说等差不多二三十天后再去医院把线去掉。”
“还好还好,真是老天保佑。那快来吃饭吧,我估计你们这一天都没吃饭。”外婆听到没多大事,赶紧双手合十,高举头顶向天遥拜,然后招呼吃饭。她们已经吃完了,现在菜需热一下就可以的。
这倒是,周武摔跤时是早饭时间,韩菊香早饭还没开始吃呢,给周武他爷爷交代好周武他哥周文的事,就背着周武走了**里山路到他外婆家,借了钱,又走了数里山路,坐车去凤新县医院,做手术,等周武醒来,交钱拿药……最后回来,哪有时间吃饭。
韩菊香先给周武泡了一杯奶粉,才去吃饭。周武坐在凳子上,看着外婆,自己的母亲,坐在床头的姥爷,只觉思绪万分。
周武他姥爷身体不好,而且他对自己姥爷几乎没什么印象,不是姥爷对他不亲热,实在是周武年纪小,记不住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