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了个小香果关上冰箱,转头看到莫斯一副见鬼的模样,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你、你……”莫斯很难形容出自己的感觉,他惶恐得浑身毛都要炸起来,简直想变出兽态抱头鼠窜,“你身上有味道!”
一向爱干净的艾尔猛地抬手闻了闻,只有淡淡的香果清香,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指了指脖子,怒火中烧地问道:“是这个?!”
莫斯从未接触过如此可怕的气息,虽然艾尔的兽态已经足够令他害怕,作为一起从海蓝星出发的同伴,在短暂的适应期之后,他只觉得艾尔身上散发的永远是怀念的海蓝星气息。
但现在,艾尔的气势完全变了,富有侵略性和警告意味,他稍稍靠近都会忍不住想跪下来。
“稳住你的腿,这只是个……只是个项圈。”艾尔在“项圈”两个字上恨得咬牙切齿,他不知道这个东西竟然能够随着他的体型变化,还以为在化出兽态的时候,早就将它给震碎了,“你的切割刀再加一档。”
在确定脖子上亮黑的环会发出令兽类恐惧的气息之后,艾尔就发誓一定要弄下它,之前和小越待在一起没觉得这个东西如此可怕,在看到莫斯没出息的模样之后,他非常确定这个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高档了!”莫斯忍着害怕稳住手,用切割刀凑近艾尔脖子上的黑色环,利森高级空气切割刀能够破开飞船舰艇外壁,一般是修理厂的标配,在破坏性能里算得上前排的大凶器。
然而,莫斯试遍了查克号上拥有的切割、熔化设备,几十分钟过去,圆环安然无恙,锃亮不减。
艾尔说这是项圈,莫斯却不这么觉得,除去上面可怕的气息,它看起来无害又奢华,更像是一种昂贵的装饰物。
“就像苏珊娜总喜欢挂脖子上的那些圈圈环环,有些还比这个丑。”也是苏珊娜不在场,莫斯才敢如此客观评价,否则那位爱美的女士,一定会扑上来让他屈服在暴力之下。
艾尔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没有给他带来窒息感,甚至轻得没有感觉,不然他也不会意识不到这东西还没被震碎就回到了查克号上。他看了一眼飞船里堆满的修理设备,每一个都能轻而易举的切断查克号的内壁,却对这个黑环不起作用。
艾尔挠了挠头发,烦躁地说道:“算了,暂时就这样吧,我的火都烧不掉,指望科技果然是梦。”
他很不希望戴上象征宠物的项圈,可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在下定决心逃跑之后,又灰溜溜的滚回去。这个在镜子里看上去黑亮的环,顽固的不受任何外力的侵扰,如果是一件外衣,他可以勉为其难当做防护衫收下,但是,它只有拇指粗,大约只能拥有驱蚊、避兽、站鸟等微不足道的小功能了。
“如果是苏珊娜戴这个我肯定还会违心地夸两句,毕竟女士都喜欢这些小玩意儿。”莫斯默默远离艾尔,觉得查克号真是又小又狭窄,“但是你戴的话很可能会失去勤劳勇敢还会做饭的我。”
莫斯真的是打心底里害怕这个环,仿佛它不是挂在艾尔脖子上,而是勒在他的咽喉上。他说:“我申请去给苏珊娜养猫也不想跟你待一起了,我心里都是拔凉拔凉的,晚上怕是要掉毛。”
“当初你刚遇到我的时候也这么说,现在你的毛还是很茂盛。”艾尔最害怕的并不是这个伤害不到他的东西,也不在意莫斯这种玩笑似的威胁,他脑海里回荡着星际联播主持机械化的通用语口音,给他化形出现在森塞的意外配上了一条惨绝人寰的紧急播报。
艾尔踌躇地问道:“我的样子在森塞多大范围里能看到?”
“整个市区。”莫斯确定艾尔的火焰在相隔千米的地方都能看见,从他和战舰的战斗开始,就有人疑惑地问过那是什么东西,在一声巨大的炮火音之后,全酒吧的人都冲上了街道,同时与楼上开窗的、街道上遛弯的围观群众共同观赏同一场“烟火测试”活动。
森塞不算大,但在庆祝会的时候,成千上万的星际游客都会冲着古老又传统的节日赶来凑热闹,他们热烈的讨论着龙与骑士,无时无刻不在网络上发布内心的感想与吐槽。
“看来这次……”艾尔烦恼地趴在桌上生不如死,“真的要上头条了。”
神秘凶兽,灾祸预兆,随便哪一点拿给那群热衷吸引眼球的媒体人,都可以撰写出一份令人惊叹的新闻,如果他的样子被影像完整记录,那么星际头版头条就没得跑了。
毕竟,在这个和平年代,敢和战舰对殴的凶兽常常可以获取到无数的关注度,代表着那些销声匿迹数百年的可怕敌人重现世间。
一直以低调行事为准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现真身的艾尔,还是没忍住。
小越是只嚣张的小鸟,却是陌生又珍贵的珍兽,他记住了这只鸟的啼叫、毛羽,连它趾爪有几层鳞甲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听到卫良要将小越送出来,让暗帝代替他暂养小越时,忍不住就会想象这只赤鸟闷闷不乐的模样。
拥有血缘的亲属和亲切的邻家长辈永远是不同的,艾尔不希望小越离开卫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