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盯着杏充媛的人多,但谁下手了,谁成功了,都是个未知数。
人是在上阳宫里出的事,即便是皇后再不想追责薛昭仪,也得意思意思责难几句,把整个上阳宫都封掉,一干人等不能随意进出。
“皇后知道岳小公子会对皇嗣下手?”宋桥收到的消息,是文鸳夫人和岳凤池同时向杏充媛下手,只不过文鸳夫人终究在药理上不如岳凤池精通,没得手而已。
所有证据东厂都保留了一份,只是秘而不发,就等皇后一句话。
宋桥依然不太擅长和皇后回这些女人之间明争暗斗的话,最后坐在皇后书房里的,依然是被临时从东厂挖出来的白行远。
“为何你觉得本宫会知道?”就连自家爹都警醒过她,皇嗣不能留,皇后明面上拍着桌子把一干后妃骂了个狗血淋头,实际上也还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要批的折子一本没落下。
朝政上的事情那么多,殿试最后的三甲名单眼看着就要定下来了,薛老大人领着一帮子老臣在翰林院里每天吵得是天翻地覆,哪有功夫管后宫里一个嫔妃流产?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的,哪天再怀上一个不就结了?
反正皇上春秋鼎盛,又正是爱玩的年纪,说不好这会儿早就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在宫外把孩子都养得能打酱油了。
“本宫纵使不想要那个孩子,但也不至于做得这般明显。”
大概是书房里地龙烧得太旺,皇后莫名其妙就觉得有些上火,连带着说话也不如平时和缓。
生母位份太低,那个孩子纵使生下来了,最后也不会被人看好。
一旦有高位妃嫔生下皇子,就没那孩子什么事了。
即便是从小养在身边,到底也不是亲生骨肉,谁能保证会是个什么光景?
白行远微微低头,隐去嘴角笑容。
“是微臣僭越,请皇后恕罪。”
相比起那个话出口留三分的皇后,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小时候涂家嫡出的小姐何曾这般小心翼翼?
即便说是天之骄女也不为过了,从来都是大哭大笑的爽烈性子,穿得花团锦簇,生得又粉妆玉琢,即便是坐在最角落里,也能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
只不过自从被先帝钦点进宫伴读之后,似乎就再也没见过她露出那样的直爽的表情了。
纵使再骄纵,在皇宫里,也得收敛了性子。
“只不过这件事,皇后也要早下决断。”
只有早早做了决断,才好知道,到底要往哪个方向去查。
若皇后不知情,或许是岳家想借这件事向皇后示好也说不定。
皇后轻轻往后靠了靠,整个人窝进椅子里。
“林燃那边如何了?”
宋桥接手飞鱼部时日不浅,里面盘根错节的势力,就连宋桥都只能力求平衡,不能真正完全掌控。
陡然来了个林燃,人又年轻,还长了那么一张好说话的娃娃脸,需要些时候压服人心皇后也能理解。
至于后宫这边,白行远一直提防章炎,宋桥反倒容易下手。
白行远默默起身,又给跪了下去。
“微臣请皇后恕罪。”
皇后利索的挥了挥手,连话都懒得说了。
东厂那档子事还有什么好恕罪的,当初给了那么大的权给白行远,这会儿她早已料到了结果。
要知道那么细致做什么?
她只要确定,东厂是她牢牢捏在手里可以放心用的就行了。
至于过程如何,她不感兴趣,也没那个功夫。
“飞鱼部副主雷擎于三日前,暴毙身亡。”
皇后饶有兴致的瞄了一眼已经归座的白行远。
“你不知道?”
真是简单粗暴的办法。
但也最奏效。
死人总不能来和他争位,还能杀鸡儆猴。
只不过是不是白行远默许了,才是重点。
白行远微微倾身。
“请皇后恕罪。”
那就是不知情。
别说白行远,既然他都请了三次罪了,那大概是连宋桥也不知情了。
皇后轻轻笑了笑。
“不妨,既然他已经准备好了,那本宫这几天就能宣章炎了,你们也等了不少日子了,都备好了么?”
章炎留在宫中始终是个祸患,皇后也不太喜欢有人随时在她身边虎视眈眈的感觉。
虽然说早点除去比较好,但还有什么是比私纵手下玩忽职守以至于皇嗣没了这么大的借口来得浑然天成?
虽然说施尉私自和岳凤池达成协议借刀杀人,但岳齐川已经摆明了把岳凤池纳入岳家范围,日后便是再说他与袁沛关系匪浅,岳家的金字招牌也牢牢扣死在他的身上了。
到底是岳家纵容家仆干出来这等无法无天的事,岳老大人只怕是日后在皇后面前都再也说不出么硬气的话来。
“飞鱼部那边你们都没人发现林燃动手?”
别说日日蹲在东厂的白行远,就是皇后也能猜到林燃最近是要整治飞鱼部,借此立威。
但他什么时候动手,怎么动手,挑谁动手,大概宋桥也不会那么好心去提醒他。
说是带着他熟悉飞鱼部,十有*是把人往那儿一扔,生死由他去。
活下来了,自然是顺理成章接手一部。
活不下来,那就是他没本事,也怨不得旁人。
只不过林燃下手太狠,远远出乎白行远意料。
下手太狠之人不好辖制,大概白行远和宋桥起的都是这个心思。
只不过没心肝也有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