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沉默寡言的,极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存在。刚开始那会儿,薛嬷嬷也暗地里留意过,还对她说樱桃这丫鬟不错,做起事情来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薛嬷嬷是个极挑剔的人,而且跟在姜月的时间多,管得事情自然也多,连她都夸赞樱桃,想来樱桃的确是个出色的丫鬟。
樱桃一张小脸白白净净,没有因为姜月的这句话而露出女儿家的娇态,只是如实道:“奴婢想一直在王妃的身边伺候着,不想嫁人。”
先前她提过,樱桃也是这个回答,那会儿她以为是害羞了,可如今瞧着,却不是。姜月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虽然现在她是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不必做粗活,可这双手的手心还是略带薄茧,想来是因为干活留下的。她知道樱桃因为家里的弟弟,所以卖身为奴,成为顾意琛府中的丫鬟,上次在芜苑伺候她和楚慎,顾意琛便干脆将这丫鬟送给了自己。
姜月知道她是出自真心,也不多说什么,只道:“你若真的有这份心,我便在王府替你寻一个,王爷身边的侍卫,有几个十分出众,我下次问问。不过,人品的确重要,然而最关键的还是你喜欢。”
听了姜月的话,樱桃点了点头,道:“一切全凭王妃做主。”
“嗯。”姜月点头,却听得外头有什么声音,之后便是马车突然停下,她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撞到车壁上,幸亏樱桃及时将她扶住。姜月蹙了蹙眉,掀起帘子看向外头,待看到外头骑着骏马的男子,却突然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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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姜月外头披着一身藏青色的织锦斗篷,白嫩的脸颊显得越发的娇小精致。她抬眸看着面前一袭白袍的男子,翕了翕唇才道:“哥哥,为什么?”
姜月抬头看着面前的司渊,眼睛一眨不眨。
她好不容易才寻到一个兄长,可依着眼前的形势,哥哥并不是纯粹的与她相认。她见哥哥不说话,才继续道:“你明明知道,我不希望衍之哥哥涉险,如今衍之哥哥有那份心思,难道不是哥哥故意怂恿的?”
那日楚慎虽说——就算没有她哥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她知道楚慎的性子,饶是他与太子水火不容,却也一直忍让多年。可眼下却这般的有所动作,让她如何不往自家哥哥的身上想。
“既然你全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司渊眸色淡然,继续道,“我的确和楚慎说过,若要让我放心把你交给她,除非他能给你一个最坚实的后盾。可是阿月,若我不这么说,日后太子登基,叫我如何放心你跟着楚慎?”
这十几年来,他亏欠她许多。可是这个妹妹,却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他自然要求她得到这世间最好的一切。见姜月不说话,司渊才安慰道:“你放心,楚慎他有这个实力。”
这些年他看着楚慎的表现,知道他在朝中的威望,更明白他的手段。这样的人,若是心肠再硬一些,才会有更大的权力护着阿月。
姜月的眼神却是有些稍稍黯淡。
虽说是血亲,可到底是自小就不在身边的,她还是无法了解哥哥的心思。之前宣宁一事,在她的心里,国师司渊便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之后他们兄妹相认,她觉得哥哥对她体贴温柔,与之前的印象完全不一样。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她这个哥哥,不过是对她稍微好一些,对于别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宣宁放下了他,的确算得上是一件幸事。
姜月弯了弯唇,淡淡道:“我在衍之哥哥的身边待了快十六年了,自我有意识开始,便知道他是我的亲人。幼时他待我呵护有加,完全没有王府世子的架势,我渐渐长大,他对我稍加严苛,可说到底还是为了我好。他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做人的道理,带着我认识那些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物,他让我明白了亲情,之后又让我尝到了男女之情……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哥哥你没有资格说把我交给他……”
“阿月,我……”
“我一直都是他的。”姜月翕了翕唇,然后垂眼低低道,“他从来……都不需要再为我做些什么。”
司渊立在原地,一张清俊的脸庞有些苍白,薄唇微抿着,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他伸手想去抓她的手,却被她躲开,然后见她朝着后面退了几步,目光冷漠的看着自己。
“阿月,回去。”司渊道。
姜月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的退让,她一字一句坚定道:“我的夫君现在有危险,他需要我,我要去找他。”语罢,便是头也不回的转过身,朝着停在路旁的马车走去。
司渊看着那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远,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空荡荡的。这种眼神,让他想起了那日冬雪皑皑,那个仅仅穿着红色夹袄的小姑娘站在他的院子里,倔强又充满朝气的对他说:“本公主就在这里等着,看你出不出来。”
他只觉得聒噪,没有出去。
后来,她落了湖,他急着出去,却发现已经有人匆匆赶来。他忍住那一时的躁动,把踏出门槛的那只脚收回,静静的折回。那时,他站在窗前,那冻得浑身发紫的小姑娘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向他。
一向不畏冷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寒意。
司渊收回手,安静的垂下。一身白袍迎着寒冷猎猎作响,显得他的身姿有些单薄。这颀长而高大的身形,瞧着好似一棵万年屹立着的松柏,孤高倨傲。
他没有错,那人本就有野心,而且也是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