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赧然,忙低头浅啜一口清茶,定了定神。
“方才的曲子,姜姑娘觉得如何?”
曲子吗?姜月回忆着方才这国师所吹的曲子,笑着点了点头,诚实道:“很好听。”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而且,感觉很熟悉很亲切。”
面前坐着的小姑娘不过盈盈十五,却已经嫁为人妇,而且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司渊的眸色沉了沉,却抿着唇,没有说话。
姜月见国师不说话了,又想着时间紧急,这才壮着胆子问道:“十五年前,是国师给了衍之哥哥一颗种子,然后那种子开花,花谢之后,我便出现在了那花旁。今日,国师可否告知我的身世?”
她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身世,她的家人。
司渊见她问得小心翼翼,这双大大的眼睛清澈如水,没有任何的算计和城府。他庆幸当初选对了人,若不是楚慎,如今她也不会被保护的这般好。
而此刻坐在前厅的楚慎,则是有些坐立不安。也不知怎的,他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国师司渊性子捉摸不透,如今对阿月存着也不知是什么心思。虽说的确是这国师将阿月带到了他的身边,可是他突然想到——他可以带来,是不是也同样可以带走?
想到此处,楚慎霍然起身。大抵是走得来及,衣袖拂过桌子,将那汝窑茶盏打翻在地,茶水溅起,沾湿了他衣袍一角。
可是楚慎却是无心顾及。
沿着石子小径急急走向方才的凉亭,之后抬头,却是令楚慎步子一顿,他看着亭中的男人怀中抱着他的妻子,两人紧紧拥着,动作好不亲密。楚慎顿时阔步上前,将人拉到身边。他低头看着妻子一脸的泪水,眼睛也是红红湿|湿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楚慎作势要出手揍人,却见身边的妻子忙挡在那人的面前。
楚慎皱眉,冷着脸问道:“阿月,你做什么?”
“衍之哥哥,你……你误会了。”姜月哭得伤心,如今还未缓过神来,吸了吸鼻子解释道,“他是我哥哥。”
☆、第九一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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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听了姜月的话,楚慎一双眸子寒霜凛冽,静静瞧着身前的白袍男子。虽说这副长相看上去的确不到而立之年,可饶是容貌不老,却也是无法掩饰他已快到不惑之年的事实。
这般的年纪,若是爹爹,或许他还信一些。
至于哥哥……
楚慎气得将姜月拽到了身边,低头看着她充满保护欲的眼睛,心里越发的气愤。他身为她的夫君,都没有被她这般维护过,眼下却当着他的面护着另一个男人?他明白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这件事情,若是她不说,他也会想办法替她去查。如今国师司渊亲自邀请,恐怕也是因为此事,若是他不答应,恐怕这小妻子又要胡思乱想了。
“他说什么你就信?”楚慎低着头,音色冷冷道。
而姜月待在楚慎的身边这么久,当然知道楚慎肯定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可是她心里却是极为欢喜,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孤女,可眼下却多了这么一个好兄长。
“衍之哥哥,我信的。”姜月笑吟吟看了一眼司渊,对着楚慎继续道,“方才哥哥同我说了很多,之前哥哥吹的那首曲子,也是家乡的曲子。他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知道我身上有胎记,知道我身上的玉佩,而且……以哥哥的身份,根本就用不着骗我。”
楚慎没有说话。
她的妻子本就是司渊带来的,知道她的生辰八字,知道她身上的玉佩,自然是极为正常的,至于胎记……楚慎的眉头皱了皱,虽说那会儿她不过是个婴儿,却也是被这司渊看过身子,遂令他有些不悦。只是,最后一点却是说得极对——以司渊的身份,不用说这样的谎言来骗她。
司渊知道,楚慎是个极为宠妻之人。他看着自己的妹妹,丝毫没有在意楚慎的眼光,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今日的事情,我全都告诉你了。”之后又看头看着楚慎铁青的脸,道,“还请端王好好照顾阿月,若有一日,你待她不好,我便会将她带走。”
他司渊要带走的人,谁也找不到。
瞧着他这份护犊之心,楚慎心里有些酸味。阿月一直待在他的身边,能依靠的也只有她,如今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哥哥,他心里自然是不会舒服到哪里去。可偏偏他这妻子笑逐颜开,得了一个兄长,就好像是得了什么珍宝似的。
如此,他也只能压抑心中的怒火。
兄妹相认,本应留下来一同用膳的,只是姜月念着府中还有阿湛。阿湛不过两个多月大,却是个粘人的孩子,不见到她就哇哇大叫,让她没办法省心。司渊自然也没有强留,他本就是心性豁达之人,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以后若是要找他,便到这庄子里来。
姜月听了,连连点头,却还是有些依依不舍,最后楚慎看不下去了,才将她强拽着上了马车。可是,就算上了马车,姜月也忍不住掀开马车帘子。她看着立在庄子外头的白衣男子,笑着挥了挥手。
直到渐渐的看不见了,姜月才无奈的将帘子放了下来。她侧过头看着楚慎一脸铁青的脸,大抵是今日心情太好,忙热情的蹭了过去。见楚慎板着脸,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到马车一阵颠簸,她差点摔倒——只是下一刻,就被楚慎牢牢的拎进怀里。
“衍之哥哥?”姜月知道楚慎还是疼她的,便乖巧的以为在他的怀里,仰起头揽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