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城抓了抓头发,一脸无辜地回来问:“赵处不在呀?”
祝红头也不抬地说:“官方说法是,今天咱们新办公室那边交房了,他过去验收,顺便自己也要搬家——可恶,怎么老卡,我真诚地希望搬家以后网速能快点。”
大庆正在欺负小米,可怜一条大狗被小猫追得满屋乱窜,闻言刹住脚步,黑猫抬头问:“那非官方的说法呢?”
祝红用一种奇异的、憧憬又微酸的口气说:“被他男人干得下不了床呗。”
郭长城被这话吓得一哆嗦,屁股不负众望地坐歪了,转椅滑走了,他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
祝红嫌弃地看了大惊小怪的郭长城一眼:“啧!领导是个死基佬,有什么好惊讶的——哎你们网速慢吗,今天太让人暴躁了。”
楚恕之:“挺慢的。”
正占着带宽打网游的林静没言声,默默地装小透明,不过没能透明很久,很快被发现,然后被祝红动手揍了。
作为惩罚,林静的电脑被拔了网线,他只好无所事事地玩离线小游戏,植物大战僵尸。
……于是后来又被楚恕之动手揍了。
林静抱着头趴在桌子上嘤嘤嘤:“这日子没法过了。”
楚恕之发话:“我看你是闲得蛋疼,小郭,那报告你别写了,有人没事干,你让给他吧。”
郭长城抬头看了一眼眼泪汪汪、还忙着自拍自己“梨花带雨”模样的林静,好脾气地笑了笑:“没事,还是我写吧。”
林静趴在桌子上,看了郭长城一眼,过了一会,又看了他一眼。
郭长城安安静静地敲着字,他做事很慢,但是一丝不苟,林静终于忍不住站起来,隔着办公桌快速地从郭长城头上揪下了一根头发。
郭长城“哎哟”一声,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
林静“嘿嘿嘿”地笑了两声:“那什么,我做点研究。”
“那个烧着了就是烧蛋白质的味道,”楚恕之头也不抬地嗤笑了一声,“头发只不过是皮囊而已,转一世换一具皮囊,能有什么特别?肤浅。”
林静:“……你怎么知道烧着了是什么味?难道已经烧过了?”
楚恕之:“……”
“其实我还是不明白,”林静把玩着郭长城的那根头发,收敛了玩笑的表情,“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会是……哎,小郭,你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众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不约而同地没有在郭长城面前提起关于镇魂灯的事,郭长城愣了愣,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摇摇头:“哦,比别人笨一点吧?”
“可是……”林静说到这里,话音突然顿了一下——郭长城就是镇魂灯的灯芯,昆仑君亲口确定的,他历尽百世百劫,初心未改,身上的功德足以与造人的女娲媲美,然而无福无泽,无幸无运,沉默而无知——林静沉默了下来,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告诉郭长城这件事,哪怕这个年轻人点起了最后的镇魂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正结束了与混沌之间的斗争,那么的了不起。
没有阴阳眼,但看得见一切真实。
天降大功德,却默默无闻。
“可是什么?”郭长城疑惑地问。
“不……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昆仑君留下的令牌名叫‘镇魂令’呢?”林静喃喃地问出这么一句,而后不等郭长城听清,就又问,“对了,你下班以后去干什么?”
郭长城:“哦,我先去李奶奶家送点东西,然后藏南支教行动组的暑期计划开始启动,我晚上帮他们做一点海报和宣传册之类的东西。”
林静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佛珠手串:“小乘讲究修行度自己,后来有大乘,讲到了度众生——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小郭,你整天东跑西颠地忙,是为了什么呢?”
郭长城:“不……不为什么,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做。”
“那你怎么决定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呢?”祝红插嘴问。
郭长城像一只刚从水里被拎出来的鹅,呆呆地伸长了脖子,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突然都对他很感兴趣,或许是电视剧看多了,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老让郭长城有种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即将不久于世的错觉。
于是他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就、就是不做坏事,偶尔遇到能帮上忙的,就搭把手,我什么都不会的。”郭长城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蚊子音。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一直沉默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