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毕,即忙封固付与慕南。临别之际,玉卿笑道:“仁兄既作长行,小弟尚留贵宅,不知尊夫人处仍许相见否?”
慕南慨然道:“大丈夫一言契合,便当肝胆相付,况一女子岂复吝惜乎?”也不向花氏叮咛一句,竟昂然挥手而出。
是夕,玉卿就留在内房与花氏对饮,恩若夫妻,谐谑备至。玉卿戏问道:“贤夫既爱男风,料想枕席之间必然冷落,不知长夜遥遥,卿亦稳睡而无他想么?”
花氏道:“人之所不能少者惟在衣食耳,至若他事,何足系心,所以夜虽长,而睡实稳也。”
玉卿道:“然则今夜鄙人在榻,将欲挠卿睡思奈何?”
花氏道:“君以贵重之躯,尚被拙夫挠睡,况妾已作出墙桃李,岂能推避狂蜂?”说罢,两人俱鼓掌大笑。遂令侍婢烧汤浴体,挽手就榻,只见月光照入,两人皓体争妍,竟与雪玉相似,遂将鸡芭插进|穴内,急一会,慢一会。足足抽了千余,复令花氏翻身覆在席上,却从臀后耸入,彻首彻尾,又有二千余抽。
花氏体颤声微鬓鬟云乱,嘻嘻笑道:“郎君颠狂至此,岂不害人性命。”
玉卿道:“卿若死了,我岂独活。”又令掇转身来,伏在腹上,四臂交搂,舌尖吞送,既而尽力一顶,不觉情波顿溢矣!
自此玉卿昼则外厢读书,夕则进房同卧。倏忽旬余,试期已届,自初九以至十五,三场毕后,自觉文字清深,十分得意。
过了数日,忽然记起前番所遇帘内美妇,也不叫褚贵跟随,独自一个悄然而往。只见双扉静掩,寂无人影,问其邻居,答道:“此乃王氏婉娘,只有娘儿两个寡居在此。”又等了约有一个时辰,不见出来,只得没兴而回。
然自有花氏欢娱,也不把来放在心上。等到揭晓,果然中在二十七名,玉卿之喜,不消说得,连那花氏活像自己的丈夫中了一般。
你道房师,还是那个?原来就是华亭县知县李公,因他是春秋,恰好玉卿也习春秋,进见之时,再三称谢。
李公笑道:“前日之事若非本县做主,只恐贤契也觉有些不便。据了贤契这样青年才貌,岂患无名门淑媛,今后须要老成些。”玉卿耳根涨红,连忙起身告罪,只因玉卿年少才优,所以李公十分爱重。
又过数日,会了同年,契过了鹿鸣宴,又去谢了大坐师。将及收拾行李,即日起身,忽想起半痴和尚曾约在燕子矶相会,便叫褚贵雇了牲口,即日就往燕子矶,寻那半痴。
不知此去果然相见否?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看黄花夜雨谈心
词曰:昼静半窗凄雨,夜阑绕砌哀蛩;孤凉只有客途中,谩道悲秋唯宋。利锁名缰难卸,机心痴念无穷;如高枕伴长松,不作红尘虚梦。
这首词,是说那为客的,听着雨响蛩吟,未免有悲秋之念。至如人在客边,不为名,即为利,所以机心难撇,反不如隐在丘园粗茶淡饭,倒觉白在清闲。说话的为何表此数句,只因玉卿美色缘深,功名事早,不妨在热闹场中,略讲几句清凉说话。
传中再表鹿鸣宴后,玉卿将欲荣归,因为半痴僧曾订在九月十三燕子矶相会,虽则过期亦不可不去寻他,遂雇了牲口,出城前去。离那燕子矶尚隔数里,忽闻路旁有人高声唤道:“魏春元,贫僧在此等候多时了。”
玉卿抬头一看,原来就是半痴。急忙跨下马来,向前相见,半痴道:“贫衲自重阳以后,便在燕子矶专等。想必试后事多,是以来迟么?”
玉卿道:“愆期之罪,诚如何谕,只许老师阔别许久,途次不能罄谈,奈何?”
半痴道:“此去三里,有一羊氏废圃,闻得有菊花盛开,意欲同君一访,并向炉头沽酒,以作竟夜之谈,不识君意以为可否?”
玉卿笑道:“黄花相对知己谈心,诚快事也,何不可之有?”遂联辔而行。须臾已至羊圃,刚及门,大雨骤至。
玉卿道:“此即宾主所谓辞尘成契,冒雨相邀,不意今日我辈有此韵事。”
半痴笑道:“恨无柴桑主人以酒同醉,空使我两只见南山。”
及进内一观,果见紫白,红黄将及百种,俱是枝叶鲜妍,高有数尺,其名色甚多,不能尽记,单数那最妙的几种,却是:金宝相银宝柏黄鹤翎白鹤翎爪子白状元红粉褒姒金盏银台锦西施白绣球玫瑰紫红芍药白嫦娥醉杨妃合瓣粉西施
原来虽是废圃,尚存书馆数间,有一姓傅的,借居在侧,所以培植浇灌,有此名花,玉卿一一看毕,赞赏不绝。那姓傅的询知是新科举人,连忙邀入草堂。
玉卿看那壁上,曾有许多游人看菊,题咏诗词,遂细细看过也有做得工致的;也有勉强涂抹的,直至后边,又有楷书一首道:
幽香习习蔼篱东,初出名姿属化工;
解佩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