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人家一步吗?”
“错。”
老姚摇头,“不是报道,是深度报道,而且是要出版的那种。”
他递给吴笑慈一张名片,说,“这是朝阳出版社白主编的名片,我们和那边已经商量好了,等采访稿一出来就立刻准备出版。”
吴笑慈还是觉得有点儿突然。
“采访什么的,不需要提前联系一下当事人吗?”
“啪!”
老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你你!小吴啊!你也工作两年了,怎么一点儿新闻敏感度都没有?万事不抢在人前,还怎么能被称为一个合格的新闻记者?”
吴笑慈扯扯嘴角:“老姚,你怕不是还活在五年前呢?”
记者抢新闻的时代早已过去,现在都是通稿拿过来改改就发出去了,什么新闻记者,大家都是机械的加工者而已。
老姚被她呛得一梗,提起一口气想骂她,但话到嘴边发现,他无话可骂。
因为他知道她说得是对的。
末了,他点了支烟,叹了口气。
“但这么好的题材,不抢可惜了啊。”
烟雾缭绕中,吴笑慈看见了老姚的无奈。
她才入行两年,早已习惯这种每天混日子的工作方式,可老姚是老一辈新闻人,从前还得过奖,曾经也是风光一时的人物,现在要为了报社的存亡而挣扎,这其中的万般艰难她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明白一两分。
“又不是说完全不能去。”
吴笑慈嘟囔道,“我刚才刷微博,看见几个大v都转了,说明这案子没什么问题,如果按你说的来个突然袭击,说不定还能抢在晚报前面——”
“没错,就是这样。”
老姚灭了烟,语重心长,“好几个出版社都有想蹭这个热度的想法,咱们报社今年还亏损呢,我有预感,这本书出来,能不能得奖先不说,现实一点,肯定能赚钱。”
吴笑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明天就去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嗯。”老姚说,“回头你自己订票,报社报销,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吧,别忘了带着相机和录音笔。”
吴笑慈“哦”了一声,起身出门、
“对了。”老姚叫住她,“刚才给你那个名片,那个白主编你联系他一下,他和你一起去。”
“哦。”
“等等!”
老姚再次叫住她,“一个星期之内,人不回来无所谓,稿子得发回来。”
吴笑慈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 =
从办公室里出来,吴笑慈回到自己的工位简单收拾了一下——这年头很少有专门的记者了,大部分都是采编一体。今天碰巧,除了她其他人都出去跑新闻了。
她上班带的东西不多,包一天没打开过,直接背着就能走,手机拿着,再去办公室拿了相机。
走进电梯,她习惯性地摸手机,却摸到了口袋里那张硬硬的卡片。
朝阳出版社也是个老牌出版社了,几年前出版形势好的时候还经常合作,不过这几年电子书兴起,再加上书号越来越难批,已经很少有人选择出版纸质书了。朝阳出版社也从原来的大出版社,逐渐变成了指定阅读书目的印刷厂。
吴笑慈一边往车站走,一边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打过去。
白主编是谁啊?她一边等着电话那边接通一边纳闷。她记得朝阳的主编姓黄啊,什么时候有个姓白了——
“你好。”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略磁性的男声。
作为一个正常女性,吴笑慈忍不住脚下顿了一下,然后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这个声音好听得让她心跳得有点儿快。
不过好在吴笑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便稳住心神。
“您好,白主编吗?我姓吴,是芜城时报的记者。”
公交车来了,她把手机夹在颈窝,手忙脚乱地找公交卡。
“吴笑慈是吗。”那边一字一顿念出她的名字,“你们主编和我说过,明天我们一起去万溪村。”
上车的人很多,吴笑慈越是慌张就越找不到卡,后面的人排成了长队,在她后面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投币箱,发出“咣咣”的声音。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朝司机的方向靠了靠,让后面人先上。
“不好意思啊白主编,我正在上车,能不能等我一会儿?”
“不能。”
吴笑慈一愣:“啊?”
话音刚落,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漂亮的手,一张绿色钞票躺在那只手上。
她抬头顺着手的方向看过去,撞上一双锐利的眸子。
当然,那眼神在和她对视的瞬间突然敛了锋芒,变得平静而温和。
“先去投上吧。”
男人指了指投币箱,说。
吴笑慈挂了电话,拿起那张纸币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