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精雕细作的鸟笼,有的是金色的,有的是银色的……个个都像艺术品,而那些鸟儿个个精神抖擞,在鸟笼里或梳理自己羽毛,或扑腾着灿金灿金的翅膀,看得人眼花缭乱,以为只闯入了某个神鸟聚会的仙宫。
庄湄真觉得自己是蒙了神的召唤,这些鸟儿见到她都没有叫一声,正在她沾沾自喜之际,她听见温禧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她连忙找地方隐蔽。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温禧的声音由远及近,除了她,庄湄还看见哭丧着脸的温俪正拽着温禧的手。
“姐,都是我的错。不该被那漂亮阿姨骗了,给了她一把刀。我真的相信她,以为她要用来切水果,谁知不道她会疯到要切自己的心呢。呜呜呜……妈妈要恨死我了……”
“别哭了。能不能活命,就看今晚医生的手术是否成功。你别吵了,待会儿让妈听见,又要拿你开刀。”温禧抱了抱温俪,姐妹俩坐在沙发上,温禧显然心不在焉,她背对着庄湄,庄湄也看不清她此时脸上的神色,倒是温俪那张哭得皱巴巴的小脸,已经与哭丧差不离了。
庄湄猜想,做手术的地方,应该就在这姐妹俩刚才过来的地方,她要绕过去,她就要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这时,有一名保镖走过来,在温禧耳边说了什么,温禧立刻站起来,走开了。
只留下一个以泪洗面的温俪,庄湄松了口气,从一旁绕过去,朝着他们来的地方走去,很快就瞧见了那间囚室。
她透过门板的缝隙往里头看,医生正在给手术台上的女人动手术,容兰芝就守在手术台旁。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庄湄就这么躲在囚室门口附近的小假山后,等到手术结束,医生和护士全都从里面走出来,容兰芝握着医生的手,摘下口罩,面容欣喜的对医生说:“谢谢,辛苦了。”
庄湄松了一口气,她咬紧下唇,听见那医生说:“应该的。应该的。术后注意休养,别再让她受刺激。”
就在这时,那医生摘下口罩和帽子,庄湄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这个医生正是从前为她检查身体后又受温禧迫害便从此杳无音信的周海生。
“温夫人客气了,都是应该的。”周海生笑着带护士离开,那笑容令庄湄感到陌生,看来周海生现在已经成了温家的人。
医生护士走后,容兰芝关了门。
庄湄就这么蹲在假山中,好在这囚室深处不分白天黑夜,她阖眼休息了片刻,终于等到容兰芝出囚室。
容兰芝前脚刚走,庄湄就迫不及待的进了囚室,她锁上门,拉上那些层层叠叠的帷幔,这样即使有人在外巡视,也不会从门上的窗口看到里面的情况,何况,容兰芝似乎已经把所有保镖都驱逐到外面,这空空的囚笼里,其实也没几个人了。
……母亲近在咫尺,庄湄既觉得激动异常,又觉得陌生难受,她的眼眶很快就红了。
眼前这个黑发长至腰间的女人,有着和她母亲一样的面容,一样的手,一样苗条妩媚的身量,只是没有了一丝丝她母亲固有的活力和精神。
她气息奄奄,光彩全无,像是早已死去很久很久,只徒留这一具艳丽得过分的皮囊。
“妈妈。”庄湄跪在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妈妈,是我。妈妈,我来看你。”
庄湄听见周海生说,她这两小时内肯定会醒过来的,现在不止两小时了。
“妈妈,女儿来见你。妈妈,你这五年过得怎么样,女儿……过得很好,学会了很多事。接触了很多基层的人,也过了很久基层的生活,虽然苦了点,但是很有趣。……还去了很多地方……妈妈,我想您,能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您不会失望的,我变得比从前更勇敢了,您知道吗,我在御龙雪山,玩滑翔翼,我这么一飞,就下来了。……”
庄湄嘴唇发颤的哽咽道:“妈妈,你能醒过来看我一眼吗?”
她伸手去轻抚母亲的面容,一如儿时一样感叹着,“妈妈,我长得一点也不像您啊,您这样柔美,像是一枝沾了晨露的芙蓉,弟弟长得像您,你总说他男生女相不好,那我像爸爸,女生男相,好吗?……妈妈,你还想爸爸吗?如果你想他,你醒过来,我带您去找他。好不好呢?”
她一声声妈妈呼唤过去,尽数喂了空气,无人回应她,庄湄再也说不下去,她趴在母亲的肩头,低声哭泣起来,“妈妈,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太想您了,我太想您了……这五年来,每当我觉得害怕,我就会梦见那晚上我们的车滑下去,梦见你躺在血泊中冲我伸手,您让我救你,您是不是这五年来都来我的梦里,想让我来救您……我来了,妈妈,我来了……我就在这儿,我是您和父亲的女儿,我姓薄,我不会认输的。”
庄湄吻了吻母亲的脸颊……缓缓地,原本好似静止如一张美人图的郑潋荷,睁开了眼睛。
她虚弱地看着庄湄,庄湄悲喜交加,她正要开口,郑潋荷就张口喊道:“薄徵焘,你别留下我一个人,你带我走吧……你带我走啊,薄……”
“妈妈……”
“薄,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郑潋荷睁大眼睛,像是确认一般的盯着庄湄,“薄,你还是少年时的样子,阴曹地府也偏爱你,你现在横竖该是一个糟老头了,怎么还是……这样……让我喜欢……”
庄湄握住郑潋荷伸过来要来抚摸她脸颊的手,她再也克制不住的痛哭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