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印见了荣彩,停住了脚步,皱皱眉道:“姓荣的,我让你手底下那个沙老大给你带话,说是见了华山派的名头再搞花活,就要你的命,看来你是没听见呐。”
荣彩没见过常印出手,他只道袁承志实力高,但为人忠厚,年纪又小,这次找了一尊大帮手,便不畏惧于他。荣彩喝道:“华山派便怎么了?江南的地界,还轮不到你们撒野!”
他话音未落,常印一眼瞪了过来。常印是什么人?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杀神!目带杀气扫过,吓得荣彩差点跪在地上,暗道这小子的眼神怎么如此可怖?他向后退了几步,拱手道:“吕七先生,点子武功不弱,可得劳您出手啦!”
吕七先生手中拿着一根粗大异常的旱烟筒,吸了一口,喷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道:“江湖上的规矩,见面有一半。这事温家的人做的不干净,让人追了上来,我们来帮衬一把,终归得分一半银子走,五位老爷子,你们可没意见罢?”
温方达心中担忧的很,暗道你姓吕的算什么东西,也配上门趁火打劫?我们兄弟都制不住的敌人,你来这要送死不成?但多一人便是多一份助力,只好道:“不错,吕七先生向来公正,既然来助拳,金子自然要有一份。”
他心中算盘打得不错,若是真赢了常印,那么一切好说,一千两金子他温家还不放在眼里,至多日后再从姓吕的身上找补回来;若是打不过,那么说金子有他吕七先生一份,他自然也跑不了,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嘛!
吕先生从怀中摸出火石火纸,扑扑扑的敲击,烟丝还未点着,忽然屋顶上有人大喝:“快还我们金子!”一个少女、一个粗壮少年双双跃下,随后又溜下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汉子,瞧打扮似是个商贾,左手拿着一个算盘,右手拿着一支笔,模样很是古怪。他慢吞吞的从墙上溜下,也瞧不出他武功高低。
袁承志不认识这中年汉子,常印可见得多了,开口叫道:“大师哥,你一向可好啊。”黄真与归辛树几十年前便出师下山去了,常印来的前十个年头还偶尔见到他二人回来,但到后来可就一次也没回过华山,故此袁承志不识。
袁承志一听此人竟是大师哥,赶忙起身行礼,黄真笑道:“哈哈,小师弟,我一见你,便觉的你生的极有福气,若是去做生意,定然要赚个盆丰钵满。像师哥我便不行了,到了手的银钱,还教人给偷了去。”
黄真向来插科打诨惯了,也不管是否当着外人,挖苦自己挖苦地十分认真,看得常印满头黑线,道:“大师哥,别玩了。金子半路我已经夺了回来,偷金子的那小姑娘跟老夏还颇有渊源。等一会杀光这群贼人,我们兄弟三个去喝个酒。”
黄真一听金子已然夺回,心中大喜,吩咐身旁的少年道:“希敏,怎么这样没规矩?快向师叔叩头!”崔希敏见常印与自己差不多大小,袁承志比自己还小着几岁,心头不服气,慢吞吞的过来,作势要跪。
黄真最后一次回山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他门下的大弟子冯难敌入门早,见识过恶魔小师叔的手段,崔希敏却没见过。他心中老大不乐意,但常印就笑吟吟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也只好跪下扣头,口中道:“见过二位小师叔。”
黄真又骂:“甚么小师叔大师叔,就算你大过他,师叔总是长辈。我比你老,你又怎不叫我老师父?”常印笑道:“算了,大师哥,小孩子不懂事,多教育教育也就是了。”黄真一阵蛋疼,心道我和归师弟门下的几个大弟子二弟子,差点被你玩坏了,我哪还敢让你教导?
吕七先生见他们师兄弟、师侄叔见礼叙话,闹个不完,将旁人视若无物,这时却轮到他耐不住了,怪目一翻,抬头望着屋顶,说道:“哪来的阿猫阿狗,在这聒噪?五位老爷子,你们不嫌聒噪,吕某去却喜静,先将吵吵嚷嚷的东西扔了出去,咱们再谈金子的事。”
吕七先生声若怪枭,十分刺耳,沙嘎中夹杂着尖锐之音,难听异常,加上他有心讥讽,这话在华山派众人耳中听来倍感刺耳。崔希敏被常印按住了大辈,好一通教训,心中本就不忿,对常印没法发作,便向着吕七先生骂道:“你是什么人?敢不把华山派放在眼里?”
常印师兄弟三人一听这话,心中便暗暗摇头。华山派的名头,在什么场面说出来都好,却不能在敌人喊打喊杀之时说出来,否则敌人威胁要动手,你不接下,反倒说我是华山派的,只会显得胆怯了。
吕七先生又是磔磔两声怪笑,转头向荣彩道:“你告诉这娃儿,我是甚么人。”荣彩喝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吕七先生,可别把你吓坏了。年纪轻轻,这么无礼。”
崔希敏不知吕七先生是甚么人,自然也吓不坏,叫道:“我管你是甚么七先生八先生,我们是来拿金子的!既然金子已经被小……被我师叔夺回,谁耐烦跟你们多说废话?”
吕七先生冷笑道:“夺回便怎么?我现下又要来抢,不知你这娃娃保不保得住?”
崔希敏怒道:“呸!华山功夫,天下正宗,你又怎么能比得上了?”
吕七先生怪声说道:“呵呵,也罢。我就站在此处,你若推得动我,便算是你赢了,金子的事,就此作罢!”
崔希敏跳出来便要动手,口中道:“好,我就推你个跟头!”跟着运力右足,一个扫堂腿横踢过去。
黄真掩面摇头,常印看着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