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多……多谢阁下了。”夏雪宜很虚,手脚筋都被断了,还连着上了几个月的刑,古时候赶路又是另一种上刑,这也就是他金蛇郎君内力深,换别人早死了七八回了。
“谢我?谢个屁!”动手那人自然是常印,他被毒怕了,因此一上来就是辣手,一丝水都没放,赶紧把何红药踢了出去。常印倒是没想着杀了何红药,不告而入自家山门本就不是死罪,更何况人家有特殊情况。软鞭没了劲道自己就会松开,以她的实力,没了软鞭勒喉抓住常印放下来的绳索很容易。
“我说姓夏的,你挺牛哔的啊?”常印一张嘴跟个榴芒混混似的,“是不以为全天下除了你姓夏的就没了能人了?都废了还能把棋仙派五毒教的高人玩弄股掌挺有成就感的吧?然后就以为我华山派也是一群一样的废物?”
夏雪宜苦笑道:“不敢,不敢。前辈就是穆老剑客了罢?夏雪宜有礼了。”其实他来之前还真就是这么想的,金蛇郎君一辈子没跟华山派的人有过交集,不过久闻华山派神剑仙猿武功天下第一,估摸着把追杀自己的家伙都忽悠过来,让他们一顿火拼,自己就能脱了身。至于这身武功?夏雪宜还真没听说过有什么办法能让手脚筋再长出来的。
常印冷笑道:“少在这套近乎,你认得穆老剑客是哪个?听好了,我华山派乃是武林正宗,跟你平日里接触的那些个邪道宵小可不太一样。是朋友的,有了祸事,求到我华山派头上,毋论你多大的麻烦多狠的对头,我华山派都替你平了。可若不是朋友,憋着坏把仇人引来想让我们火拼,嘿嘿……”
常印笑得很阴森,背光的脸上突然焕发出一种诡异感,一步一步走近夏雪宜,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那小爷就让你知道知道华山派的手段!”
夏雪宜听得打了个冷战,连声道:“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原本金蛇郎君那是何等的人物,威震十三省嘿道无敌手的大杀神,他姓夏的可谓是傲气无双,哪怕中了暗算,让人废了手脚,也不肯说一句软话。但此乃华山派的地界,他引对头上来,确实心中存着驱虎吞狼的念头,心中有愧;再一个是出于对天下第一穆老剑客的尊重,不告而来,心中没有底气。不过这都不是他低三下四的原因,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常印走近了他几步,他方才没注意,这会借着洞口微光一看,看见出手之人分明就是个四五岁的小孩,这才大骇。
适方才常印开口、动手突如其来,加上声音含内力之慑,何红药与夏雪宜都没注意到这声音如此稚嫩;但现在常印已经站在了夏雪宜面前,姓夏的伤的是手脚,可不是眼睛,哪里还看不出常印就是个小孩?
他刚才感受地清楚,不论是说话间蕴含的内力,还是出手间的雷霆风范,与自己全盛时几乎不差分毫,若说自己强些,也不过强在金蛇秘籍的招数诡异上罢了,但又焉知常印没有后手?
夏雪宜原本以为,穆人清号称甚么天下第一,但传唱之人甚少,不怎么靠谱,姓穆的武功虽高,也多半不敌自己。直到此刻他才发现,武功虽高却多半不敌自己的华山派门人确实有,不过却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还不知是穆人清的孙子辈还是重孙子辈的人物,自己究竟是吃了什么胆才敢来算计华山派的啊!
不管常印是四五岁就有此功力,还是实力到高深处返老还童,夏雪宜都不想尝试“华山派的手段”,这才连道不敢。
“哼哼,不敢,我看你可是敢的很呐!”常印一脚把夏雪宜踢飞了丈余,捡起金蛇剑,挑开他怀中包裹,挨个拿起来看了,边看边讥讽道:“呵呵,准备做的也全,还‘入我门来,福祸莫怨’。你挺能耐啊,连华山派的人都敢挖?”
常印越说越气,又给了夏雪宜一脚。这脚力道比前一脚更重,夏雪宜身子一下撞在岩洞尽头的石壁上,缓缓滑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道我华山派神功秘典不够多么?得了你一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就成了你的门人?你还弄了个假秘籍,里面放着毒药机关,是想着万一你身死,不埋你尸骨直接看秘籍的人你就杀了吧?华山派的人你也敢想着杀,活剐了你都不过分!”
夏雪宜的做法其实无非是给自己尸身设下最后一道屏障,平心而论其实不算过分,但常印现在乃是华山派门人,这机关布下,万一真就杀了华山派人,那又怎么说?存着害人之心来了华山派,不给他点惩戒,白瞎了猴大爷的教导。
更何况常印说得真不错,金蛇郎君的所有招法,除了一招“意假情真”,因为心怀两女,情绪不稳,创出这一招自己也不知打向何处的乱七八糟的招法,无意中勉强算是触碰到了“无招”的地步,其余的跟独孤九剑比起来,三脚猫都算不上。
夏雪宜落在地上,感觉常印这两脚快把自己踢散架了,全身骨骼无一不痛,简直比温家五老和何红药连日来的酷刑还疼。常印是不知道夏雪宜心中所想,否则定然要冷笑,神照经乃是金书对人体内构造造诣第一的奇书,一脚踢的你全身骨头疼算什么?琵琶骨洞穿了都能行动自如!
夏雪宜苦笑道:“在下确实是不知华山派竟是如此圣地,连小……小剑客你这点岁数,都有这等神功。千般过错,都是夏雪宜一人引起,要杀要剐,绝无怨言。”
他不知常印如何称呼,想叫“小朋友”,想到自己的实力还不够摆谱,要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