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我去将他们都劝走了。”常印叫狄云动手,狄云也挺同意。他宅心仁厚,觉得铃剑双侠这样两个正道的少侠,纵然有些误会,常印下手也还是太狠,不如自己出去将他们劝走了,免得挨打。
狄云心中想着,不料他一出茶棚,就听汪啸风喊道:“小淫僧出来啦!四位大哥,快将他抓了起来!”那四名差人点点头,一齐喝道:“cǎi_huā淫僧,往哪里走?”硬着头皮顶了上来。
狄云跟那四个官差一拱手,道:“四位老爷,误会了,误会了。我跟兄弟在此碰面,心中欣喜,却不是什么淫僧恶贼。刚才我兄弟打了那位少侠,万望见谅。”说着不住躬身。
哪知狄云不说这还好,一说此事,汪啸风更是怒火中烧。他平日里自负武功高强,名门之后,傲气的很,不料今日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一招打昏,还打死了他的爱马。他本来心中害怕,但当着心上人的面却怎能退缩?更别说提此丢脸之事,那更是尴尬,怒喝道:“小淫僧放什么屁!你尖银掳掠犯案的时候怎么不说误会!快杀了淫僧,为无辜冤魂报仇!”
那四名官差听了汪啸风的话,只好举刀来砍。狄云毕竟不是刚开始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他也知江湖险恶,见刀砍来,只好掏出常印的折扇,手中一抖,扇骨拼成了一柄单刀,使血刀刀法跟四人相斗。
“血刀邪法!还敢说不是血刀门的淫僧!”汪啸风怒喝一声也扑了上去。狄云的连城剑法,只学了五六招,使来颇为滞涩,但血刀经上的刀法却是学全了的。他对敌之时,自然愿意用更顺手的血刀刀法,却不料别人正冤枉他是血刀门的淫僧,他就把血刀刀法使了出来,那岂不是落人话柄?
四名公差的实力,自然不值一提,但汪啸风却不同。他乃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南四奇之中水岱的亲传弟子,又是水岱的亲外甥,水岱教他并不藏私,因此实力比宝象还高出几筹,比狄云更是强的多。狄云就算认真与他相斗,也未必撑得过多久,何况他心中想着澄清误会,不肯下狠手伤人,自然更是缩手缩脚。
汪啸风马鞭扬出,刷的一声,卷住了狄云手中单刀,往外一甩。狄云单刀立时脱手飞出。汪啸风左臂探出,抓住了他后颈衣领,将他身子提起,喝道:“淫僧,你在两湖做下了这许多案子,还想活命不成!”右手反按剑把,青光闪处,长剑出鞘,便要往狄云颈中砍落。
狄云身在半空,全无半分抗拒之力,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我命中注定要给人冤枉,那也是无法可想。”眼见汪啸风手中的长剑已举在半空,断然难以抵挡,心道:“只盼常兄弟下手轻些,别伤了他们性命。”
忽闻得远处一个苍老干枯的声音说道:“手下留人,休得伤他性命。”
常印抬眼看去,见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和尚。那和尚年纪极老,尖头削耳,脸上都是皱纹,身上僧袍的质地颜色和狄云所穿一模一样。汪啸风脸色一变,知是西藏血刀僧的一派,举剑便向狄云颈中砍落,决定先杀小淫僧,再杀老淫僧。剑锋离狄云的头颈尚有尺许,猛觉右手肘弯中一麻,已被暗器打中了穴道。他手中长剑软软地垂了下来,虽是力道全无,但剑刃锋利,仍在狄云的左颊上划了一道血痕。
那老僧身形如风,欺近身来,一掌将汪啸风打倒在旁,左手抓起狄云,右腿一抬,竟在平地跨上了白马马背。旁人上马,必是左足先踏上左镫,然后右腿跨上马背,但这老僧既不纵跃,亦不踏镫,一抬右腿,便上了马鞍。正欲纵马向水笙驰去,常印在茶棚内站起身来,道:“血刀老祖?”气势一展,如山洪海啸般迸发。
那老和尚悚然一惊,他自负武功天下无敌,却不料茶棚中这青年不过二十许年纪,一身内力渊深似海,自己竟看不透他的深浅。那老和尚也是全神戒备,道:“正是老祖,小辈,你是什么人?”
常印也不答话,从茶棚中缓缓走出。他每走一步,血刀老祖脸色就凝重一分,到后来竟有冷汗顺着鬓角涔涔流下。只因常印每走一步,气势逼迫就更强一分,血刀老祖在常印全身上下,竟找不到任何破绽,只觉自己先动手,必定给他抓住破绽,就此败北;可若不动手,常印抬手一压下来,自己也没半分办法,还是要被打的落败,说不定还要重伤毙命。
眼见常印愈走愈近,血刀老祖愈来愈紧张,心中盘算是否要跟此人拼了,却不料常印来在血刀老祖近前,并不停留,径自向着汪啸风去了。他口中叫着血刀老祖,一身气势又明显冲着高手而来,最后竟没理血刀老祖,血刀老祖这一下仿佛一拳击在了空处,一口鲜血险些喷了出来,幸得他内力深厚,这才压了下去。
常印又走了几步,走到了汪啸风身边。汪啸风感受到常印周身如狱威压,这才明白自己是招惹了何等高人,吓得话也说不出来,险些尿了裤子。常印伸手将汪啸风腰畔长剑连鞘解下,缓缓向外抽,说道:“还不走,莫非想留下来么?”他虽没回头,这句话却明明白白是对血刀老祖而说。
血刀老祖打了个激灵,赶忙向着常印拱拱手,双腿一夹马腹,逃命似的催马疾走。常印将剑还鞘,笑道:“剑不错,我先用着,等你要用的时候来向我讨还。”汪啸风吓了个半死,心道我哪里敢找你讨剑,只盼你别来讨我的命就好。
常印收了剑,倏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