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紫满面起伏,待沉默半晌,才低低而道:“常人对厉王府避之不及,但慕容公子,不也与凤紫一样,是个例外?”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凤紫如今这般处境,也并无选择。若呆在厉王府能助凤紫苟且活命并报得血仇,即便厉王森冷无情,凤紫,皆得拼命一试。”
“拼命一试?”慕容悠轻笑一声,戏谑道:“报仇的方式,也有多种。呆在厉王府内,说不准何时便会被厉王利用,活活丧命,而逃出这厉王府,你自也能苟且而活……”
凤紫眉头一皱,未待他这话道完,她已是低沉出声,“我若逃出府外,一旦被人发现,君黎渊,自不会放过我。再者,我独身一人在外,无依无靠,如何能强大起来,一步登天?若不依靠外力,凤紫,何时才可报仇雪恨!”
低沉沉的嗓音,极为的厚重森冷。
待这话落下后,她心底深处,也再度开始波澜起伏,难以平息。
萧瑾这人,的确森冷无情,不宜多加接触,但不得不说,她如今无依无靠,连落脚之地都无,若冒然逃出皇城,一旦被君黎渊散步各地的眼线发觉,她岂还有命在。
往昔与君黎渊接触,便知他心思磅礴,眼线密布,亦如此际,她若冒然逃出厉王府,许是还走不到京都城门口,便会被人发觉,从而,当街拦杀。
这并非她想要的接过,更非她说愿。是以,无论此际这慕容悠讽她也好,觉得她胆小愚昧也罢,她也坦然接受,不愿再多加争论。只因,外人不知她的心情,但她却是知晓,在这段最是敏感的时间呆在厉王府内,待她被磨练得强大之际再逃出厉王府,许才是……最为妥当之法。
思绪翻转,凤紫垂眸下来,不愿再多言。
慕容悠也极为难得的认真观她,深黑带笑的瞳孔将她一点一点的扫视,则是半晌后,他才慢悠悠的道:“小凤儿执意要呆在厉王府,执意将厉王府当做翻身之地,本少这局外之人,倒也无法说些什么。”
说着,眼见凤紫抬眸观他,他则朝她勾唇而笑,随即逐渐挪开目光,只道:“你有你的考量与选择,本少,便也不再过多掺和了。说来,往昔对摄政王之名如雷贯耳,心生敬佩,是以,对你倒也是极愿帮忙,不愿让你误入歧途,只奈何,我几次三番劝你逃离,甚至还设计让你离开,你都不愿离去,如此,你心意至此,本少便也只能放弃。只不过,还是提醒一句,厉王此人,可非善类,与他呆在一起,定小心谨慎,待觉得时机成熟了,务必,早些脱身离开,免得到时候被他,算计得骨头都不盛!”
凤紫极是复杂的观他,只道今日的慕容悠倒是有些特别,连言道出的话都显得略微的幽远与意味深长。
她强行按捺心绪,满目复杂且极为顺从的朝他点点头。
他面上漫出几许释然,只是嘴角勾着的笑弧依旧懒散随意,给人一种难以言道的邪肆与幽远。
则是片刻,他便再度挪开目光,慢悠悠的出声道:“本少以上之话,你若记住,对你并无坏处。再者,厉王此人虽是无心无情,但却独独对一个女人有情,是以,别妄想对厉王动情,只因除了那女人之外,厉王,再不会对任何女人……特殊以待。”
凤紫瞳孔微缩,低沉沉的道:“凤紫满身狼狈,千疮百孔,早已不信所谓的感情,更也不会对厉王动情,慕容公子放心便是。”
慕容悠勾唇轻笑,懒散朝她凝了半晌,随即平缓而道:“如此,便是最好。想来小凤儿也是聪明之人,自也能分清何事该为,何事,不该为。”
说着,兴致缺缺,似也有些不愿多说了,他慢腾腾的端起身旁的茶盏饮了一口茶,随即懒散而道:“这两日你制药辛苦,此番你制造的毒丸,已是过关,此际,本少便早些放你回去,好生休息。待得明日,便早些过来,本少,要带你去学真正的媚术。”
凤紫满目复杂,欲言又止一番,心绪浮动之中,本是想问这慕容悠要带她去何处,但眼见慕容悠兴致缺缺,她便抑制不住的噎住了后话,随即默了片刻,才朝他弯身而拜,转身缓步朝屋门而去。
屋外,天晴无云,迎面而来的风,也略微显得有些灼热。
凤紫神色复杂,深呼吸了几口气,随即稍稍朝前加快了步子。
待抵达住处时,凤紫来不及洗漱,便在榻上睡了过去。
大抵是太过劳累,是以,一夜无眠,睡得极好,待醒来时,屋外天色微明,竟已是次日。
凤紫怔了一下,待回神过来,便急忙起身,不料动作弧度太大,浑身蓦地抽痛。
她忍不住皱了眉,面色也白了几许,待身子骨稍稍缓过来时,才觉浑身酸痛,难以过多用力。
果然是前两日累得厉害,是以,拼命熬药时倒不觉得身子异常,而今休息过后,才知全身上下都极为酸痛,甚至连下榻都显得有些缓慢与僵硬。
凤紫强行咬牙忍受,待下榻之后,便开始缓缓梳洗。
柜中的衣裙,全是萧瑾赏赐,皆是些侍女朴然之裙,虽未有太多样式,但对她来说,也是极好。
这厉王府内,虽过于平静,但说不准仍是暗藏水深火热,是以,低调点,穿朴素点,不要像那日萧瑾突然让她扶她,将她彻底公诸于众要来得好上许多。
毕竟,依她如今的面貌与身份,终归还是对外人避讳的。
思绪至此,凤紫抬着酸痛的手,用一根小竹棍随意将